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唤硬硬的把羽筝从浅浅的梦里吵醒,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转过脸贴上一片冰凉,黑暗中摸索著打开床头的灯,他吓了一跳──锺靖贤的手紧紧的捉住他的衣襟,冷硬的脸上带著一丝淡淡的脆弱和绝望,紧紧闭住眼睛,泪水已经流到下巴。
“哥……哥……”
别走……
哥……
带我一起……
爱你的……
哥……
做噩梦了吗?抹干他脸上s-hi漉漉的汗水和泪水,羽筝把他往怀里抱了抱,有一下没一下的摸著他的背,安抚著。
什麽事,竟然哭的这麽伤心?
哥?
是锺希吗?
走?
爱?
浅色的眸瞪大,羽筝抱住靖贤的手不知不觉收紧,原来是这样──因为锺靖贤爱著尹锺希,而尹锺希竟然想带著自己离开锺家离开锺靖贤,所以……锺靖贤才会那麽疯狂的伤害自己,一次又一次。
愣愣的,手只是机械的上下抚弄,安慰著仍旧在噩梦中哭泣的男人,有那麽一分锺的时间,羽筝混乱的像是掉进了棉花里,一切都乱七八糟的看不分明。
天,他以为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罪魁祸首。
爱有多煎熬,多让人成魔成疯,他不懂得,因为他没爱过,但是他看过,他看过他的父亲是如何把他的另一个“父亲”折磨到发疯,他看过那个冷硬坚强人人敬仰畏惧的男人,如何被人百炼成柔,剩下一身的苦涩和哀痛,他看过他伤害他,伤害他的爱人,但所有的伤口和疼痛,都翻倍的重又回到那男人自己身上,痛的他在夜里疯狂的喝酒,到不省人事。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抗拒一切与爱有关的东西,大概,这就是锺希吸引他的地方,锺希说著,我爱你,却从不要求他的承诺,只要求他不要拒绝,其他的,一次都没要求过,哪怕是说一句,喜欢,都不对他要求,让他觉得好自在,自在的享受著锺希带给他的身体的欢愉和灵魂的体贴,却从来不对他提什麽他无法接受的要求。
锺希是个他挺舍不得的伴侣。
原来锺希,是锺靖贤的。
他可真傻,要不然呢,一个男人能跟他有多大的仇恨,或者对他有多大的迷恋,才会这样一再的找他麻烦,每次都快把他逼疯似的蹂躏他。
为了爱……又是一个为了爱发疯的人,他们好像,靖贤,像“父亲”,锺希的美豔,像父亲,而他,恰如其分的充当了父亲与“父亲”之间的,那个人的角色──那个人他没见过,因为那个人死在他记事前,父亲爱著的男人,“父亲”杀死的男人,为了这个,父亲像鬼魅一般的不断的折磨著“父亲”的心和魂……
狼狈的叹了口气,抬起手臂盖住眼睛,好疲惫──他躲了那麽远,竟然还是被扯进了这麽荒唐的感情里。
突然好想逃……
起身,靖贤的手紧紧的捉住他的衣襟,在他漫不经心的安抚下重新睡著,只是不肯放开他,放松的睡颜像个委屈的小孩子,嘟起的唇可爱的s-hi润著,看的他心里一紧。
他们比那两个更可怕──他们是兄弟啊……
他决定,等靖贤好了,他得跟他好好谈谈,告诉他自己无意卷入这种纠缠,锺靖贤可以用他觉得放心的办法打发自己,移民、重造身份、把他送去孤岛住几年等等,只要他能放心,并且从此不要再s_ao扰自己就好,他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必须过!
至於锺希,他也希望能见一见,跟他讲清楚,他们之间的纠缠,没到爱情那麽深,最多就是喜欢,叫迷恋也可以,但绝对不是爱情,如果是的话,他恐怕早就逃了,绝对不会接下锺希给他的case,还满满的做好。
再度疲惫的睡著,梦里被青藤缠紧,藤条的根基是一个鲜活的人体,凑过去看,赫然分明一张绝豔的脸──尹锺希……
在惊吓中醒过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给锺靖贤穿过的睡衣睡裤都整齐的叠在一边,如果不是客厅里一片狼藉,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手指肿的不像话,困在夹板里的指头被挤的发疼,粗略的洗漱干净套了件衣服就去医院,回来的时候,客厅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窗台上摆了几盆兰花,血腥的味道全被冲淡,什麽都没剩下,桌上一张支票,金额不小,下面字条上只有两个字──诊费。
他放过他了?
这麽容易?
这个世界……
看著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手,羽筝苦笑,拉过被子盖到头,他决定睡死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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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说,小羽的逻辑虽然不错(﹁”﹁)可是人家也不一定只有一只哥哥嘛【喂哥哥为神马要用只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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