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恩被许雅倾这一举惹得更深难为情,她颦眉娇问道:“你,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夫人的眉还没画吧。等我换好衣衫便替夫人画眉。”
赵书恩一听,不住惊讶得张开了口:“夫君还会画眉?”
许雅倾听了,微微点点头,道:“从前看茗娘画过,久而久之便知道一些。好了,我先去更衣了,夫人你坐好等我吧。”
许雅倾走到屏风之后,脱去身上的衣衫,隔着屏风,隐隐约约能看到赵书恩的背影,身子左顾右盼,似乎在等着许雅倾更衣出来。片刻,许雅倾换上了今夜游江所穿的衣衫,她从屏风后走出来,见赵书恩怔怔地盯着镜子看,直到许雅倾走到她身后,将手按在她肩头,赵书恩才开口叹道:“我当以为是画中仙从屏风里走出来了。夫君,你才是任嚣城里最好看的人。”
许雅倾听了,难为情地笑了出来。她拿起桌上的眉笔,在指尖捋了捋,然后捧起赵书恩的下巴,口中柔道:“夫人委屈一下,保持现在这个姿势,我会尽快替你画完的。”
赵书恩仰着脸,眼睛紧张得不敢往正面看,眉笔在她眉弓处飘逸扬起,赵书恩慢慢把目光移回许雅倾身上,只见许雅倾绷着一张严肃的面容,正小心翼翼地替她画着眉毛。画到末梢时,眼见将要大功告成,赵书恩忽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夫君可真是娴熟,简直比女人还懂妆扮呢。”
许雅倾的手一抖,眉笔越过眉梢,直入发鬓。许雅倾一惊,慌忙用手指沾上水轻轻将多余的蹭去。修补完成,许雅倾才缓过一口气。
“夫人,你方才说什么?”许雅倾心有余悸地看向赵书恩,那一字扬眉剑出鞘,衬得赵书恩的眼神有几分锐利。
“我只是见夫君一个男子,能将眉画得这样好。简直难以置信夫君只是看几遍就学会。夫君,其实,你该不会是……”
许雅倾心头一抖,眼睛连忙往旁侧一开,眉笔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冷汗一下渗到了笔中。
“是,是什么?”
“你该不会是替茗娘画过吧?”
“啊……”许雅倾一顿,再回眼望去,赵书恩那双眼又恢复清澈无辜。敢情是自己心理作祟。就这么一瞬,许雅倾便吓得一头冷汗,她抬起手来拭了一把汗,口中含糊答道:“其实我是自己替自己画过,哈哈哈,夫人真眼明。”
赵书恩忽然笑了起来,这让许雅倾的心又提了起。她战战兢兢地问道:“夫人你笑什么?”
“夫君,你的脸。”
许雅倾冲着镜子一看,原来方才手渗了汗,晕开了眉笔上的炭末,方才擦拭时一同染到了自己脸上。赵书恩拿出绢帕,轻轻地替许雅倾将脸庞擦拭干净。
“刚刚才夸完你,转眼又笨手笨脚。成亲都一个多月了,夫君怎还如此谨慎。”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在江边包了一艘船,晚饭也在船上吃。听船家说今儿个有新鲜的河蟹河虾,夫人喜好吃鲜,那可别错过了。我们出发罢。”说罢,许雅倾牵过赵书恩的手便往外走去。
出了门,只见春泥和秋月已等候多时。今儿个秋月换了一身大家从未见过的行头,蓬头垢脸也被他打理得干净舒服。头发全然束起,额头两侧落下长短不一的刘海来,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讨来的折扇,整体一看有了几分清秀俊气的高门公子风貌。
便连与他一道长大的许雅倾见了也不住多留意了几分,口中啧啧说道:“秋月平常邋里邋遢的,想不到你收拾收拾也像模像样。”
秋月听了,不住美滋滋地抖了抖扇子得瑟道:“本小爷我天生丽质。才不靠外表去迷惑人,要是有人能够接受我本来面貌,我定然二话不说就把她给娶过门。然后新婚之夜,给她一个惊喜亮相。”说罢,秋月下意识看了春泥一眼。
春泥依然是平常打扮,最初站在门口左顾右盼,见许雅倾与赵书恩出了门,她忍着不耐烦说道:“好了好了,总算可以出发了。再晚一些怕是只能看人头了。”说罢,她便率先大步往前走去。期间丝毫没有瞧秋月一眼。
秋月见春泥走了,便急急忙忙赶了过去,隔着她一两步的距离牢牢跟着。
赵书恩见此情况,不住凑到许雅倾耳畔笑道:“看秋月这样子好像很喜欢春泥呀。”
许雅倾有些惊异地说道:“夫人看出来了?”
“这有何难,我每日都带着春泥在家里的花园散步,总是有意无意地碰到秋月,秋月看春泥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态度也殷切了几分。”
“既然夫人看出来了,那我便不需费尽心思替秋月向夫人这边提亲。关于他们两人的事,夫人怎么看待?”
赵书恩听了,皱起眉头撅起小嘴,像是深思熟虑了一番,然后说道:“我却不太看好。并不是秋月的问题,而是春泥,她似乎对秋月不太感兴趣。据这个月我观察,春泥对秋月的示好都是爱答不理的。只怕这一场是秋月有意,春泥无情咯。”
听罢,许雅倾连忙抬头向前方秋月身上看去,见他此时已鼓起勇气站到春泥身旁,似乎在搜肠刮肚地找事情跟她讲,可春泥一路走着,不理不睬,似乎街边的猫猫狗狗也比秋月更有吸引力。
“唉,那便由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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