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小栢。
“赵宁哥,你也要走了是吗?”
赵宁略微侧了侧头,看到张小栢藏不住的喘息与颤抖,像是窥见了什么残忍的事情。
然后,他就听见这半大的孩子,用尚显青涩的声线对自己说道:“赵宁哥,如果你看见了你师兄,如果你看见了季远。请帮我告诉他,他的房子我会定期去帮他打扫的,他的钥匙还在我这里,我等他…来拿。我会一直等他的,一直等。”
在那似曾相识的眼神里,赵宁窥见了一切。
谁也无权指责谁的人生,更无权负责他人的未来。
赵宁没有开口,也没有摇头点头,只定定地看了此刻犹如扑火飞蛾般义无反顾的张小栢一眼,转过了头。
殊不知,你此刻付出的爱恋,来日里,就是把你打入无间地狱并刺遍你全身的利刃。
太年轻,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别人痴情。
亲手磨的利刃,再亲手刺进自己的心脏。
别对自己这么狠,这么残忍。
赵宁回到居民楼里,取出了衣柜深处那只还装着半块玉的木盒,收进了前不久才拿进来的那个简易行囊里。
门在赵宁眼前缓缓关上,过去相濡以沫的两具身影也被永远地锁进了这方狭小的天地。
赵宁已经把先前家具店给的那个红包递给了破旧居民楼里那间房子的业主房东:“我要出一趟远门,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这里面是预付的房租。要是算上这里面的钱都到期了,我还是没有回来,那您就自己把房子收回去吧,里面遗留物品您也尽可以自行处理。”
再见了,这座我曾滞留了八年的城市。
我将所有的爱恋与缠绵困留原地。
再见了,我最爱的那个人。
第94章
赵宁回到了a市。
坐在季远家门口等了一整个白天,期间还靠在门柱上睡了一觉。
直到傍晚时分,季远家固定的家政工作者上门发现了他。那位女士之前在房子里见过赵宁,知道他的身份是房主的弟弟。于是非常热情地把他带了进去,并立刻联系了张芮。
赵宁却没有管这么多,直接进入了楼上自己之前修养以及割腕的那个房间。
光洁如新的浴室里没有半点血迹,仿佛这里从来没发生过什么血腥事件。
时光如旧,岁月静好。这才是时间最大的骗局。
赵宁洗完澡倒头就睡,甚至想不起来吃饭这件事。张芮却帮他想到了,特意在电话里嘱托刚进门的家政女士给赵宁准备好饭菜。
醒过来的时候手边出现异动,或许他就是被这异动惊醒的。
是唐。看来季远已经获悉一切,并且默许了自己回来蹭吃蹭住的行为。
“不要动,你又发烧了。右手的情况也很不好,我已经在跟季商量给你请医生过来了。可惜罗德和伊萨贝拉离开了那家科研机构,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唐在给赵宁的右手腕和右肩胛上药,那上面红肿一片,连带整条手臂都有些不正常的惨白,像是血液流通不畅。
赵宁却笑了起来,“大概是猪肝吃多了吧。”
唐却像是再看不下去,伸手按上了他的眉头。“你怎么笑起来这么难过?”
赵宁脸上瞬间空成一片,却没忘记转过头避开这个略显亲昵的动作。
“你的爱人,之前的那个爱人,季说他现在在他们家族企业里当高管...”唐保持着手上停顿的动作,猝不及防、没来由地讲出了这么一句。
“别说了。”赵宁打断了他,显然并不想知道更多。
而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自然而然地讲出了这句话,仿佛是希望眼前这个笑得异常疼痛的男人能尽快对对方死心?
“好吧,抱歉。你该吃东西了,我去给你拿上来吧。”
“不用,我自己下去吃就可以了。谢谢你帮我上药,回去跟季说...让他放心,我不会再走出这栋房子。”
此刻的赵宁和数小时前的季远重叠到了一起,那是骨子里一脉相承某些物质的残影。
‘他回来,居然回来了?这就是他的选择?好,好,好,有意思。跟他说...画地为牢,别再走出那栋房子,圈禁服刑吧。’
唐听出了赵宁让他离开的意思,但他只是摇摇头:“季想的和你一样,他要我转告你四个字,好像是你们天朝的一句成语,画地为牢。他要你不要再踏出这栋房子一步,我会一直一直跟在你身边。”
跟在我身边?
还需要安排一个牢头?
赵宁踏着一阵天旋地转从床上下了地,只可惜以他现在的处境根本无法置喙季远的任何安排。
琳琅满目的食物陈列在赵宁的面前,他抬起头环视着这栋宅子奢华大气的大厅,打量着这世上最铺张的监牢。
我失去了挚爱。
并选择了丧失自由。
赵宁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极限进食,也依旧是只吃了寥寥。
大厅正中心摆放着一架钢琴,赵宁走过去隔着琴盖抚摸了一整排琴键。略微侧了侧头,很久远的记忆充斥在大脑里,全是他二十岁,确切来说是十九岁之前的人生。
还没有遇见那个人之前的人生。
赵宁在琴凳上落了座,时空随着他的怔住而停滞了几秒,随后他毅然掀开了琴盖。左手食指从最低阶尾音一路滑行到了最高八度的末音符。
然后他把右手也放了上去,琴声在他指尖下倾斜而出,缓缓流淌满室。
原本因为赵宁左手的状况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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