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身上的创口,包括手腕上的绷带都被遮蔽在了衣服底下,矮子窥不见任何端倪。
“你今天不要出去做单子吗,就这么赖在店里小心被扣钱啊。”赵宁看着矮子脸上欲言又止的担忧,心里有一种淡淡的温暖感。
一点点,不算多,但也足够。
“现在是淡季,半个月都接不到什么单子,而且那些熟人介绍来的大部分都是冲着你的手艺进的店,得知你不在,根本就没有下单。”
赵宁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哪有这么不可或缺。
“放心,我的身体没事。我有一个亲戚从国外回来了,条件不错,也一直都愿意接济我。我打算回老家去投奔他,躲躲懒偷偷闲,顺便在他那养养身体。”
“你有这么个亲戚吗?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没听过啊。人怎么样?他做什么生意的,也是做咱们这一行的吗,你回老家投奔他之后做点什么啊?”
赵宁突然觉得之前进门的时候矮子捣在他背上的那几拳实在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心里的温暖感化成了咳嗽,赵宁左手虚握成拳捂在了嘴上。
矮子却被吓了一跳,打算过来帮他疏解,却被赵宁摆摆手拒绝了。
赵宁自然不会跟他说,那个亲戚你见过的,就是之前在别墅区买了栋房子还到店里下了张把我引过去的那个男人,也是你嘴里‘长得好看会来事’的男狐狸j-i,ng。更不能说,其实你现在打开电视或者手机上任何一个新闻客户端都能看见他。
“人不错,钱多得没处花,养我一个穷亲戚绰绰有余了,我可能就回老家去帮他看着点房子,顺便帮着做些房子里的杂事就行了吧。”
听起来似乎是混吃等死的人间美食,矮子却觉得事情总有些不太对。“那好像是还不错,但是宁宁宝贝,我觉得…你不一定能过得惯这种吃软饭的日子。而且弟妹怎么办呢,总不可能你们两口子都去投奔你那亲戚吧?”
赵宁垂下眼睫,笑容里有化不开的东西。
倒不用这么瞧得起我,我其实没什么自尊心,也不太记得‘尊严’这两个字怎么写。
而那个人…他当然不用投奔我的亲戚,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亲爹亲兄弟身边,就是一辈子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富贵荣华金迷纸醉。
多年前,世家与豪门有着天壤之别。晃然十年,命运转手便划分出了另一片河东与河西。现如今的季远和李家,不一样也是一种首尾对调、上下颠倒的天壤之别。
“他回了自己家,我们分开了。”
‘分开’两个字被赵宁说得又平又淡,仿佛不远处树梢上吹落枯叶的微风。没有无情,有的只是淡淡的温柔。
“怎么搞的,他不是一直对你很好的吗,你们感情不是一直都挺好的?”
是啊,一直都对我挺好的,感情也从来没有问题。只是这世上,情比金坚又怎么比得上世事无常。
李严修也只不过是在我身上放血。
而那个人,直接往我心口上捅了一刀。
赵宁没有说话,汽水的冰镇在逐渐退却,这种温度的消散感很容易让人生出怜惜、不舍的情绪。就像在高处抛下手中的垃圾,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从自己手中流逝而去。
矮子却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种最为可能的可能,“宁宁宝贝,他或者他的家里,还是介意你的性别,嫌你没有子宫是吗?然后,他家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就妥协啦?看不出来弟妹,啊呸,前弟妹是这么怂一个人啊。女人有什么好的,哪里比得上我们宁宁宝贝,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赵宁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要真是这个理由那似乎还挺不错。
放他去娶妻生子,阖家团圆。
这样的结局也还是圆满的,昔日的爱恋都没有死,也没有变质。回忆还在,曾经所有的刻骨铭心和生死不弃也都还在。
我最爱的那个人还在。
而且从来没有恶意、主动伤害过我。
更不会一边爱我一边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算了,或许命格在十年前就已经定盘。红尘万丈,有身不由己,就自然也有痛不欲生。
人定胜天只不过是在人类努力范围内探讨出的一个极限值。
剩下的,都不可言说。
美人鱼用嗓音换来的双脚,每一步都踏在刀尖利刃之上,却还是要不停地旋转、起舞。说不出那句‘其实是我救的你,不是邻国的那位公主’,更没办法将女巫的剪刀刺进自己爱人的胸膛换回一线生机。
知道海上的泡沫为什么这么多吗?是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认真地、真正地听懂过童话故事。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这么简单的八个字也不一样拦不住一批又一批的人前赴后继,人生啊,从来都是荒诞与戏谑无处不在。
中午矮子点了外卖到店里,摆出了c,ao作间里一整张c,ao作平台的满满当当,搁在赵宁最近位置的,是一盘猪肝。而且每一道菜都是不同以往矮子无辣不欢的口味,清淡又养生。
赵宁笑着用左手掰开了一双筷子,然后用左手开始吃饭。
矮子问起来,也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要让使力了一上午的右手休息一下,反正用左手吃饭他也一样的熟稔擅长。
那方名章已经连尾都收好了,成了完成度百分百的成品。说不j-i,ng巧,更论不上绝伦。赵宁从来从来没有刻出过自己满意的作品,哪怕是现如今这方意义非凡的名章。
尽管代价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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