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诩天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这才稍微缓和了脸色,不过那不喜不怒,深沉难辨的模样仍旧让人心惊胆颤,无视了一旁候着的甄妃,他想到先前溟儿被阻在书房门前,唇边扬起了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
御书房门外,一众侍卫见方才陛下不是传令太子进去,而是亲自开门来迎,便已暗自赞叹,这是何等的荣宠,也只有他们苍赫的太子才有如此殊荣了,这些侍卫们早已见怪不怪,但对新来的那一个而言,却是大大的冲击,这是他想都没想到过的事,此时他已有些明白,落在自己身上那同情的目光是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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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是何人拦着太子?”站在御书房内,祁诩天负手而立,看似随意的问话,却让门外的的侍卫们心头一阵忐忑,太子殿下要入内,他们哪里敢阻拦,实在是有一个不知轻重的,但愿他擅自所行之事不要牵累了大家才好。
“怎么不回答,何人拦着太子?”转过身,祁诩天愈加的不耐烦了,“若是不说,你们便一同去领罚吧。”转过身,瞧见甄妃神色不安,他轻笑着,眼中闪过了一道利光,“爱妃可知道?”
甄妃捧着点心的手一颤,“陛下,臣妾才来一会儿,门外如何,哪里会知道……既然陛下要用膳了,这点心看来也是多余,我这便拿回去了吧。”说完这句话,甄妃匆匆的行了礼,努力保持着镇定走出了御书房。
眼见甄妃离去,先前那新来的侍卫颤着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是小人阻了太子,方才……方才是娘娘的吩咐,小人不知,求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叩头的声响不止,周遭的侍卫看着他,却无一人同情,早先便告诫了他,而今被陛下知道了,可不能怪他们不曾提醒。
“她吩咐,你便照做,忠心的很呐,看来你是忘了,何人才是你的主子。”瞧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祁诩天微不可觉的噙起了一丝笑意,有人开始不安分了,是该留着同溟儿一起作为消遣,还是一会去解决了……
沉吟着,他扫了一眼跪地叩头不止的侍卫,摆了摆手,“得了多少好处,不要浪费朕的时间,说吧。”
“小人……小人没有,小人是初来,不懂宫里的规矩,冲撞了太子!求陛下饶命!”心底惶恐,脸上已是一片惨白,侍卫惶惶不安的屏住了呼吸,想到怀里那几张银票可供自己用多久,咬了咬牙,没有承认。
“哦?没有?”
众位侍卫看着君王脸上的笑意,这回不止不同情那新来的,已然觉得他是咎由自取,陛下已这么问了,便是已这么认定,不承认又有何用,结果只会更惨而已。
“没……没有……陛下明鉴,小人——”话音戛然而止,那名侍卫看着胸前刺穿出的一支毛笔,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在视线所及之处,玄色的衣袍悠然的近了一些,仍旧含笑的话语声冲着一旁说道:“拿来给朕瞧瞧,收了多少。”
刘易得知太子已来过御书房,自己倒是晚了一步了,再看看眼前的命不久矣的侍卫,也猜到他定是得罪了那最不该得罪的一个,领命走近他的身旁,从仍在冒着血的胸前取出了几张银票,呈在了祁诩天的面前。
祁诩天斜斜扫了一眼,宫里之事也不过是这些,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他指了指外头守着的一干侍卫,“赏给他们吧。”对于尽忠职守,又识得进退之人,他从来都不吝于赏赐。
踏出御书房,他往炫天殿而去,溟儿等着他用膳,他可不想让他久候。
在他身后得了赏赐的侍卫们看着御书房内的尸体,都在心里记住了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事实再次证明,在宫里得罪谁都可以,唯独不可得罪了太子殿下。
此时的炫天殿内。祁溟月正坐在桌前,面前摆着的不是午膳,而是一碗红袖煮的点心,龟板茯苓为主熬制,加了些莲子,又添了蜜水,莹亮的颜色看来很是诱人,可惜此时坐在桌前之人却没有取用的心思。
坐了片刻,不见祁诩天到来,祁溟月唤来了红袖,“红儿的点心不错,给我留着些,不过这会儿还是先撤下去吧。”
“莫非殿下是嫌弃红袖的手艺?”红袖站在一边,看着一口未动的汤羹,又瞧了瞧天色,“殿下不用午膳,又不吃东西,那可怎么成。”
“哪里会嫌弃红儿的手艺,只是已打算用膳了,这个吃不了可惜。”祁溟月指了指桌案上的龟苓莲子羹,“撤了这个,传午膳吧。”
“陛下还未至,殿下……”红袖觉得奇怪,平日里都是陛下与殿下一起用膳,为何今日殿下会如此吩咐,难道不打算等陛下了?
“先把午膳传上便是了。”想到还未从御书房内回来的人,祁溟月神情淡淡,红袖虽然疑惑,却也记着莹然的话,对两位主子之间的事并不多言,转身出去叫人传膳。
不一会儿午膳已摆在桌上,看着满桌的菜肴,祁溟月举起了筷,拿在手中了,却又再度放下,桌上的龟苓莲子羹仍旧放于一旁,而红袖已不见了人影,无奈的摇头轻笑,随在他身边时日久了,红袖果然知他心思,尽管不想再等候,但习惯了的事却不是一时片刻能改的。
这么些年来,他与父皇几乎同食同寝,眼下并不是不饿,但独自面对这一桌的菜式,他竟没了用膳的胃口。
取过了一旁的汤羹,尝着口中微微苦涩与清甜混合的滋味,终于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还有走近身边环抱住他的那个人低沉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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