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在他身前,那些仍在苦苦守候的大臣们,刘易静立着,再不多言,在他身后,偏殿内的一处,两条身影却正穿梭如电。
月白色的衣袂如流风轻舞,又似浮云飘忽,腾挪之间,传出利器破空之声,咝咝的响声从那微扬的袖中传出,夹着指尖的旎狐,祁溟月眼中温柔之色更甚,眸色流转,如水深沉。
脚下轻点,略一侧身,避过身后袭来的剑招,他倏然躬身往后倒去,如绷紧的弓弦在霎那间张开,云絮般飘忽的身形骤然疾如雷电,如丝如帛的旎狐也在那转瞬之间变幻出了奇诡的角度,如灵蛇穿梭往那交错而过的玄衣身影之上袭去。
鬼魅般闪现的身影却并不闪避,竟是迎了上去,在旎狐将要沾身的那一刻,只听一身金属相击之声,低低的嗡鸣在空旷的殿堂之内传出了悠长的回想,玄色的衣袂间金芒闪动,连番的出招让人招架不及,随之而来的压迫感与冰寒的气息徒然使人恍如面对雷火之势,如冰冷冽的剑招却处处如火噬人,与手中毫不相让的剑势相对比,出招之人的眼中却带着些许笑意,勾了勾唇,口中竟还透着些委屈,“溟儿好狠的心呐,对着父皇岂能下如此重的手?方才可是只差一点。”
不再闪避,祁溟月以旎狐相迎,指尖微扬,旎狐半透明的颜色上映照出了祁诩天含笑的眼眸,一抬手,抵上袭来的利芒,他挑眉相迎,分毫不让,“差一点终是差了那么一点,父皇不是未曾受伤吗?”
“父皇是担心若一时不慎受了伤,溟儿便要自责。”祁诩天注视着与他抵剑而立之人,那双眼眸之中,深沉如水,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就如平静湖水之中的漩涡,稍不留神,便可能被其吞噬,此刻举剑而立 溟儿,已非当日年少之姿,虽仍不敌他,却已能与他交锋而在短时间内不落败象,让他颇为欣喜。
“溟儿相信以父皇之能,断不会让溟月有自责的机会,要知想要伤到父皇,实在不是件易事。”今年来闲来无事时常与父皇交手,如何会不知父皇功力的深浅,每回交手,他都可放心一搏,从不担心会有伤到对方之时,但是这一点也是让他最为郁闷的。
祁诩天哈哈一笑,忽然一把环住了祁溟月的腰,将他的身子贴到了怀中,原本对峙而立的形势因他的举动瞬间成了无比暧昧的姿态,“溟儿还要过招吗?下了朝便于你对招,父皇可有些饿了。”
近在耳畔的低语还有那微弱的气息,让祁溟月实在不得不多想了一下,“不知父皇是哪一种饿,若是不合时宜的那一种,不如去皇后那处转转。”苍赫的后宫也只有蒋瑶那处是父皇时常去的,旁的宫妃都以为皇后再度得宠,却不知只是为了江湖之事,恰好也掩了众人的耳目。
“若是那一种,怎会找蒋瑶,自然是要溟儿来解决的。”祁诩天的手顺着他的腰部慢慢滑下,掌下坚实而又弹x_i,ng的触感让他微微阖起了眼,扬起了唇贴近了祁溟月的耳畔,抿去由额上滑落颈边的汗水,在他耳边轻咬了一口,“虽然也很想吃了溟儿,但眼下父皇是真的饿了,也怕饿着了溟儿。”
被祁诩天这么一说,祁溟月才觉得确实饿了,“既然如此,叫刘易备膳吧。”在祁诩天唇上轻吻了一下,他收起了旎狐,“我可不忍心叫父皇挨饿,不论是哪一种。”这么说着,他却退开了身,往外行去。
望着他行至殿门前,祁诩天低笑着跟了过去,在他要推开殿门之前由后环住了他的身子,“之用午膳怕是不够,父皇还惦记着溟儿的滋味,一会儿用膳溟儿可要多吃一些,才有体力……”
祁溟月一侧首,还未来得及开口,身后之人已收回了手,帮他推开了门,随着沉重的门扉响动,眼前一阵光亮,刘易正站在门前,躬身相迎,“陛下,太子殿下。”
周遭等候多时的大臣们见门里出来的两人,面上顿现喜色,赶忙凑近了见礼,望着站在陛下身侧的这位太子,他们愈看愈是满意。
祁溟月扫了一眼众人脸上莫名欣喜的神情,挑了挑眉,“诸位大人候在此处,不知为了何事?”前阵子才过了生辰,这会儿便来了这些,不会又是为了那桩事吧,沉吟着,他不由拿眼往身侧一瞧,果然见到那双狭长的鹰眸内已聚起了y-in沉之色。
看来确是此事,早就为此而觉得心烦,祁溟月不耐的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解开了衣襟,不等几人的回答,已对刘易说道:“吩咐下去,备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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