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的爱都那么强烈,强烈到会伤人的地步?秦钧、我妈、大妈、甚至是我爸,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却依然乐此不疲?
真的只能任那把以爱为名的双面刃割破彼此的心脏,啜饮痛苦的鲜血?问世间到底情为何物,害他们都变成了……痴儿女……
爱上了,真的就没有办法了?不能逃吗?
还是他们……不想逃?
我想逃25
一个星期后,爸带着大妈回清迈了,我是由电话跟他道再见的。
这阵子我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发现自己根本无fǎ_lùn断任何人的是非对错,遑论如何决定日后对待其它人的态度。
不自觉的拿哥跟自己做比较,从小到大他面临的心理压力不比我少,他以坦然的心情走到现在,我却选择偏激的视角、戴着有色的眼镜看一切。
真的,无法肯定哥和我的态度究竟谁对,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比他不快乐。
为什么?
是、是了,我一直不断在斤斤计较谁做错了什么、谁行了不应该的事,我陷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泥淖里,自以为可以找出真正的公理正义……
世间事若能纯以单一标准来横量,是非黑白当然一目了然,只可惜,任何事只要牵扯上人类的七情六欲,就开始冲撞出各种标准,道德之外的、道德之内的,伤口后面都藏着各人的爱恨情仇。
所以,这里人信奉的小乘佛教里强调着,之所以还轮回到此世为人,正因为前世的罪愆未了、情缘难断──好几世都还不清的感情债,我又为何强求在这世短短的生命里分个明白呢?
呵呵,都是我在庸人自扰。
情感的轮回是沙漏,沙滴完了翻个方向又是一个新开始;沙依旧是同样的沙,不同的是时间持续飞掠,以往我只是无助的任沙漏在眼前慢慢流逝,现在,我选择打破,不让它影响我。
打破了沙漏的玻璃瓶,我要抛开这疆界,我是沙,我要飞扬去冒险。
……………………
离秦钧回台湾也近两个月了,公司的业务如常,不会因为我的思潮汹涌而影响,下游的生产线也运作正常,把秦钧上次订单里要求的样品完成后,品管部门的人做过例行x_i,ng的检测就以国际快递寄到台湾供质量确认了。
就是第二天下午,秘书转接了一通电话到总裁办公室,哥接起来,用英文向对方打招呼,面色不善。
「……寄出的样品我们都再三测试过质量,尺寸误差也都在订单注明的容许值内……秦经理,你真的确定手上的样品是我寄给贵公司确认的那一份?」
秦经理──熟悉的称谓──我立即由办公桌上抬头,紧张的看着哥。
秦钧他……在电话的那一头……
「……那么,秦经理,也请把你们的检验报告传真过来,若真是我们的技术部门出了问题,我会立即赶工,一个星期内提供新的样品……」
哥严着脸与他交谈。
「……想与我弟弟说话?他不在,我放他三个月的假出国去玩了。」哥哥说谎不用打草稿,还说的理直气壮。
不过,秦钧真想刚我说话?他会说什么?可惜我没有机会知道答案。
哥后来重重摔上电话筒,气愤的说:「那个姓秦的明明是找碴!这批样品我亲自跟品管部的经理看过,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恶,南部的工厂已经把三条生产线空了下来,就等对方确认后开工……这样多拖个一两天,公司得损失多少金钱?」
我恍然大悟,秦钧果然还是秦钧,为了逼我出面,用上了这种不入流的招数。
他等着我。
哥犹自愤恨,吩咐了品管处把寄给台湾的同一批样品送上来,没多久,电镀上锌的螺丝螺帽就摊开在哥的办公桌上,银白色的小物闪出晶亮的光泽。
就着品管经理带上来的工具,哥正要重新量过微尺寸,我过去挡住他的手,说:「……哥,不用量了……」
哥愕然,不懂我为何这样说。
「这一批样品没问题,那三条生产线你尽管吩咐他们开工,明天我亲自去台湾送样品给秦钧……我会搞定的。」
哥刷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气势汹汹,把旁边的品管经理给吓了一大跳,然后哥要他先离开,看来有私人x_i,ng质的话要跟我说。
「仁煜,你看不出来姓秦的在耍y-in吗?不行,我不让你到台湾去!」等经理关上大门离去,哥大声对我说。
「我知道……哥,这的确是他惯用的手法、目的就想要我出面……可是,我也想见他……」我说。
哥有些慌,绕过办公桌来到我身边,脸上布满焦急:「……你忘了那家伙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事?要是他再一次发狂,我不在你身边,谁保护你?」
「我已经不认为自己是受害者,所以,没人能伤我……」我说:「……哥,这次,我要主动去台湾,把话给讲清楚……我不要再逃了……」
「你……」哥很讶异:「你不是说不恨他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咬咬唇,说:「……哥……如果我爱他,爱情随时可能淡薄,可是,恨一个人却不同……我过去三年里天天天天憎恨着他,恨到将他整个人都深深烙印上了心头……忘不了、丢不掉……」
哥寂然了,只是用复杂的神情看着我。
「我也知道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会比较好,可是,办不到……跟他在一起的那两年,他的声音、体温、甚至是味道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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