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劫的措辞无礼而尖锐,管天任脸色惨白,看着那人怒不择言的模样,手足无措。
季劫扬手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打到地上,‘刺啦——’瓷片打碎的声音太过刺耳,还有些烫手的粥都洒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你以后不用再过来了。”
季劫越是生气,表情越是平静,此刻除了双手不正常的颤抖外,看上去一切正常。
管天任知道季劫脾气不太好,却不知道不好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点火就着,他甚至根本不明白自己碰到了季劫哪片逆鳞。
可再看,季劫气得双手发抖,指甲成紫色,管天任立刻想到他心脏不好这一回事。管天任曾经听说,有一次季劫与他爸爸吵架,事后人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但过了半个小时季妈妈发现季劫双手还是牢牢握紧,掰都掰不开。那是真的气狠了。于是有点害怕,管天任连忙解释道:“不、真的不是我说的……”
季劫却不听他解释,拎猫一样,拽着管天任的领口,干净利落地把他从家门口扔了出去。
第14章
把管天任从这里扔出去后,季劫双手颤抖地拨打了杨怀瑾的电话,只觉得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抖动的话筒让他厌恶。
当那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男生温润的声音传来时,季劫的愤怒突然爆发了,他唤了一声‘八枪’,喉咙一紧,竟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杨怀瑾听见季劫的声音就知道出事了,顿时有些紧张,“说话,”杨怀瑾听不到季劫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猜测到:“是不是你爸爸……?”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听着季劫沉默的呼吸声,杨怀瑾知道自己猜对了。
每次季劫跟父亲吵架,都会采取强硬的对抗措施,离家出走是常有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是一种简单的反抗方式。而每到这时,季劫就会打电话给杨怀瑾。对自己的兄弟,季劫倒是能些许地暴露自己一点心中的想法。
季劫手都在哆嗦,他深吸两口气,开口说:
“我……跟别人借了几百块钱。”
“……”杨怀瑾顿了顿,什么都明白了。季文成对季劫的严厉是全校闻名的,毕竟很少有那种不让自己儿子身上带超过一百块的父亲。
季劫还在东北时,如果有全班的聚会,班里同学一般都不敢叫上季劫,因为出去随便玩玩都能用掉千百元,季劫又不是会赖账的人,到时候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还钱。
季劫唯一能欠钱的人,好像就只有杨怀瑾了。说来可笑,季劫家境十分富裕,但认识这么多年,反而是杨怀瑾吃亏比较多,平时出去吃顿饭大部分是他请客,因为他知道季劫钱包里很可能只有不到一百块的现金。
季劫坐在沙发上,又猛地站起身来。他心脏剧烈跳动,好像有个人在里面打鼓,少年激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至于吗?!我、我……”
常年的忍耐与隐忍让他说不出更多的抱怨,季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眼里好像有火焰在跳动。
像是有所感应,杨怀瑾也站在窗前,安慰道:“别生气啦,你爸他,就是太爱你了……”
“……”季劫几乎要笑出来,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等待》的那个女人,心里蓦地有些悲凉。
杨怀瑾叹气,说:“邮政那边好像不能寄钱。要不你把银行卡号告诉我,我给你打钱?”
季劫知道杨怀瑾是在开玩笑。季劫身上绑定有无数张银行卡,没有一张是他能用的,因为所有权与使用权都牢牢掌控在季文成手中。到了北京,那些银行卡也理所应当的交由管天任一家管理,每笔出入都会直接反馈到季文成那边。
其实季文成对自己的儿子并不小气。那一百块并没有使用时间,也就是说你什么时候用完了什么时候再要就可以。一天多要几次,怎么会不够他用的呢?不过重点在,要钱可以,但要把你用钱的理由告诉季文成。
那么看上去就变成了:你花钱买东西,随便,但这钱要让我知道。必要时还要我来决定。
偏生季劫自尊心极强,从来不找季文成要钱,因此造成了季文成好像对季劫十分吝啬的现状。
季劫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外‘怦怦’的敲门声。他扭头看向玄关,就听到门外管天任有些凄惨的声音:“季劫……我不知道你误会什么了,但我真没有……”
他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
电话那边的杨怀瑾也听到管天任的声音,问:“这人谁?”
“……”季劫毫不客气,冷声道,“我爸的走狗。”
说完季劫从窗口走到门边,突然用力踹了防盗门一脚,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坚固的防盗门都开始颤抖,门外顿时没有了声音。
“我让你滚。”季劫声音平静而冰冷,“再过来,削死你你信不?”
能骂出人来证明季劫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杨怀瑾咯咯笑了两声,打趣道:“季劫啊,你这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听着门外再没有声响,季劫锋利的眼神慢慢和缓。他没说话。
“我看得赶紧找个姑娘,给咱兄弟开个苞,泻泻火。”
“……我c,ao,”季劫怒骂,“你丫嘴里能别竟放屁吗?”
杨怀瑾微笑,半晌,问:
“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季劫握拳握得骨节作响,然而没等他说什么,门外的管天任又开始敲门,口中试图讲理:“季劫,你别这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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