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傅秋宁这一番话,金凤举方回过神来,回头对金明道:“你回去吧,明儿早上再过来服侍我上朝,秋宁说得对,天塌了,也总得先顶着。”说完他又转回身,对傅秋宁道:“好了,让人给我烧些热水,让我洗洗换件衣服再说。”
傅秋宁见他回转过来,才大大松了口气,见金明还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走,她便点点头道:“回去吧,这里有我呢。”一边就帮金凤举脱下了s-hi衣裳,热水是早就烧好的,两个小厮抬了装满大浴桶,金凤举就走了进去。
傅秋宁这里找出一套干净家居服,给他放在了屏风后,走出屋子自己寻思了好一会儿,只觉无论是什么天大的事,似乎也不该让金凤举如此失态。更何况万国文明会刚刚完事儿,因着那黄梅戏,靖国公府的恩宠可以说是又上一层。金凤举也曾说过,如今实在是恩宠太过,若能退一步还好,这样看来,断不是他被罢官之类的,不然也不会赐宴。更何况,罢他的官职,似乎也不需要心腹大臣们一起商议。照他刚才吐的东西,在宫里时必然是压下了一切情绪,声色不动的用完晚膳,回来才发作的。究竟会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隐忍又如此失常呢?
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忽然一眼瞥见博古架上那对珠帘花瓶,那是荣亲王送给金凤举的,他十分钟爱,摆在这里经常把玩观看。猛然间,傅秋宁心里就翻了个个儿,暗道能让金凤举如此在意的事,莫非是关于储君的?
但是细想想,又觉得不应该。皇上现在身体还好着呢,怎么可能会提早立储君?这不是添乱吗?自己先前还说他不太像康熙皇帝,莫非他就打破了自己的预测,学着康熙皇帝一样先立储君,再观人心?
正在这里纷乱想着,忽听身后脚步声响,接着就见金凤举走了出来,坐在她对面,却只看着她不说话,好半晌,那脸上方挤出一丝笑容,叹气道:“在想什么呢?”
“在想爷今儿是怎么回事。”傅秋宁端了一杯热茶过去,轻声道:“爷若是不想说,自然也可以不说。只不过我看着爷这行为举止实在大违爷素日里x_i,ng体,想来定是有天大的事发生,莫非……是关于储君之争的?”
金凤举原本也没想瞒着她,听见这句话,不由得挺直了背脊,盯着她瞧了半晌,方长长舒出一口气,轻声道:“你说的没错,就是为了储君的事。”
饶是傅秋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时候却也不禁大惊失色,站起身讶然道:“莫非……莫非皇上没有立荣亲王为储君?那弘亲王去了山东,难道……难道是立得烈亲王?这……这怎么可能?”
金凤举苦笑一声道:“你觉着不可能,但偏偏它就发生了。老实说,我心里比你还震惊,还想去皇上面前高声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可是我只有死死忍着,在那个场合,咬牙握拳的忍着。我虽然是天子近臣,可我也是荣亲王的小舅子,这种时候,轮不到我说话,就算逞强说了,也只会更坏事儿。”
这个道理傅秋宁自然也明白,便急急道:“但……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烈亲王先前的错儿还少吗?荣亲王虽没有大功,可总算也没有什么大过错。烈亲王他……好,就算是皇上欣赏他的x_i,ng子,硬说那是豪爽孤直,可他除了过错外,可还立过一丁点儿的功劳?皇上如今把储君之位给了他,就不怕人心不服吗?”
金凤举冷笑道:“圣心难测,谁知老爷子是怎么想的?我也正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这储君之位怎么就会落到烈亲王的头上呢?”
傅秋宁皱眉道:“爷不方便问,难道其他臣子就不问一句?我就不信,都是皇上的股肱之臣,难道就都被烈亲王收买了?”说完却听金凤举苦笑道:“自然是有人问的,且是好几位大人都问的,户部尚书郭大人的言辞甚至可称激烈。然而却引来了皇上大怒,说烈亲王虽无大功,但行事果决刚猛。弘亲王先前蠢蠢欲动,有不轨之心。只有他能压服得住。荣亲王虽然无功无过,然如此中庸,不是平庸之辈,就是心机深沉之人。且x_i,ng情柔软,一旦他百年后,弘亲王闹出事来,以荣亲王的温和个x_i,ng,决计压不下来。还说大臣们如此激烈,可是已和荣亲王结党?又将郭大人逐出宫去,幸亏几位大人联手求情,才没有罢官免职。”
一席话听得傅秋宁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晌才坐下来,却听金凤举喃喃道:“千般经营,一捧黄沙。如今我算是真正明白了,果然这滋味最叫人难受。”
“不对,怎也不该这样。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爷不要现在就下断言。”到底没有身历其中,因此傅秋宁很快就发觉了这其中太多不对劲儿的地方。
金凤举喝了两口热茶,他原本最喜欢品茶,此时却觉着嘴里混没有了任何滋味,摇头道:“不下断言又如何?难道我还要撺掇着姐夫去想那个位子?弘亲王先前被贬去了山东。难道也要姐夫被贬出去才算完吗?皇上有一点说得对,烈亲王是个果决刚猛的人,呸,什么果决刚猛,不如说他是心狠手辣。若是这时候我和姐夫不明哲保身处处收敛,只怕他继承大宝后,第一件事就是剪除了我们。”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对。”傅秋宁一拍小桌子:“爷如今也是当爹的人了,你自己想想,你是希望儿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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