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举笑道:“自然是活的,虽然隔着远,快马也就是一天多的路程,这螃蟹只要不给放在咸水里,能活好几天呢,正好这会子也是它们最肥的时候,倒可以吃个新鲜。”
众人说笑着,金凤举就要告辞出去,虽然老太君最偏爱他,但他是已经成了家的人,继续留在这一帮子女眷的上房,终究是于礼不合。只不过还不等丫鬟们帮着打起帘子,就听外面金明的声音道:“爷,宫里来了人,说皇上口谕,宣您立刻进宫。”
金凤举面色一变,一步踏了出去,皱眉轻声道:“可知是什么事?”
“不知道,是郭公公亲自来传的旨,看来不是小事儿。”金明恭敬回答,却见金凤举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自言自语道:“最近朝里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又是临近中秋,这时候能有什么大事?”虽如此说,到底还是匆匆回房更衣,之后便和那传口谕的太监往宫里去。
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原本和乐融融的一家人顿时都没了说笑的心思。江夫人方夫人都退出去,江婉莹也有事要忙,霍姨娘崔氏月兰以及其他女眷也都离开了,只剩下傅秋宁和雨阶还在这里,傅秋宁便笑道:“老太太不用太担心,圣上是因为看重小侯爷,才会常常有这样的旨意传出来,不会有事的。前些日子你说喜欢雨阶打的那条络子,如今眼看着过了年就要打发她嫁人了,所以这次我特地命她过来,给老太太再打几根络子备用。”
“难为你还想着这事儿。”金老太君叹了口气,却是没有怎么关心雨阶的婚事,只是轻声道:“从凤举得了圣眷那年开始,如今已经不知有多少回这样的事情了。若是不祸及自身,固然是荣耀无比。然而天威难测,我只怕他什么时候就从高处跌下,许是人老了,就越发的担惊受怕,唉”
傅秋宁少不得安慰了老太太几句,雨阶知道这时候自己只要专心打络子就好,不该c-h-a嘴。如此直到傍晚时分,江夫人方夫人等又过来了,厨房那边也把螃蟹蒸上,才看到金凤举匆匆回来。
金老太君见他没事儿,先就出了一口长气。接着又问他道:“今儿这么急的召见你,到底为了什么事?”
金凤举见周围都是至亲的人,只有冯家姐妹算是外人,况且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满京城的人迟早都会知道。因此便道:“弘亲王不知道做了什么,惹得皇上大怒,把山东柳州封给了他,让他即日起就去柳州就藩,因此我们去劝了一阵子,只不过皇上心思坚决,看来此事已经没什么转圜余地了。”
虽然在金凤举嘴里轻飘飘说出来,但房里众人无不悚然而惊。却见金凤举也不坐下来,只是道:“爹爹命我去书房,所以只是来见见老祖宗,请您放心,我这会儿便去书房了。”言罢告辞出去。
不管这消息有多惊人,但众人心知肚明,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只不过连皇上的亲生儿子都被贬谪到外地,众人心里自然也觉戚戚,待服侍金老太君用过晚饭,傅秋宁和雨阶在回风雅楼的路上,就觉着心事重重。
“秋宁。”忽听后面有人喊,傅秋宁回头一看,真是巧,金凤举竟然恰恰就在她身后,此时见只有她和雨阶两个,这小侯爷便笑道:“我果然赶得巧,还怕回来后只剩下螃蟹腿儿了,如今既然你们主仆也是往回赶,那就必然有热气腾腾的新鲜螃蟹吃。”
一句话说的傅秋宁和雨阶都忍不住笑了,金凤举见傅秋宁面上有一抹惆怅之色,便使了个眼色,雨阶会意,借着回去让人煮螃蟹的借口跑了。这里金凤举就牵了傅秋宁的手,轻声道:“我知道秋宁心里还是有些伤感,的确,弘亲王这一次就算是彻底倒了,不然的话,但凡有一点余地,圣上也不可能让他就藩。镇江王府一向和弘亲王同气连枝,真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你也要往好处想,总算这一来,娘和罗姨还没受牵连,这个时候,想必你爹也不敢过来要人。她们凄苦了半辈子,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再回那个坑人的地方,岂不是好?”
“说到底,皇上到底因为什么事?方动了如此雷霆之怒?”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李公公透出的口信,好像是弘亲王告了烈亲王什么状,惹得老爷子大怒,这个处置八成就和这件事有关了。只不过之前那阵子,烈亲王和弘亲王的接触一直还挺频繁的,现在姐夫的风头正盛,论理他们正该联手才是,我还为此小心紧张了有一阵子,去西域之前也再三的嘱咐过姐夫,怎么一转眼,这就变成狗咬狗了呢?”
傅秋宁沉吟道:“的确很让人费解。”说完却又听金凤举笑道:“罢了,不用去多想,弘亲王这个人暴躁易怒还多疑,烈亲王又狂妄自大,除了在皇上面前做戏之外,其他人即便是他摆出了那幅礼贤下士真诚恳切的嘴脸,也难以让人置信。他和弘亲王在一起是为利益,眼下又是他占着上风,也许不知为什么言语间就让弘亲王嫉恨上了。这也是可能的。”
傅秋宁忍不住笑道:“既是这样的草包,怎么皇上还会将他作为储君人选?”说完金凤举也忍不住笑了,摇头道:“你呀,也不用这样不给人留情面,怎么说也是个亲王,还是你家当初的靠山好不好?虽然有诸多缺点,但是他也有优点,出手大方,拉拢人不遗余力,用到你的时候那真是掏心窝子对你好,只不过用不到的时候就自然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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