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宁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感受,那时的他只觉得脑海中空白一片,他的心好像没什么感觉,又好像是被无数尖锐的针狠狠刺着,疼得密密麻麻的。
在心中那近乎麻木的疼痛过后,萧景宁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马上见到容祁,他已经顾不得师傅的吩咐了,他不想再辅佐明君,他也不需要荣华富贵,他只想陪在那人身边,安静的陪在他身边,哪怕一天也好。
萧景宁闭了闭眼睛,这天下如何,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要功名利禄,不爱金银珠宝,不需香车宝马,他只想陪在这个让他一眼万年的人的身边。
萧景宁想跟容祁说,他不想再做容安的谋士,但他又怕容祁瞧不起他,一个谋士,连基本的忠诚都没有,他凭什么将他留在身边?
就在萧景宁斟酌言辞的时候,侯府的丫鬟小厮总算是把热身的东西送了上来,萧景宁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他悄悄看了容祁一眼,见他闭眸假寐,神情安然,他也缓缓扬起了唇角,扯出一个温润柔和的笑容来。
萧景宁收拾好出来,容祁已经躺在软塌上睡下了,睡着的容祁温雅随和,周身都透着一股子温润如玉的气息。
丫鬟小厮正往外面搬东西,萧景宁低头看了容祁一眼,转过头向丫鬟小厮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才寻了个位置,正大光明的盯着容祁看。
容祁的感觉其实是非常敏锐的,在萧景宁轻步走出内室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但他着实是倦了,所以并不怎么愿意睁开眼睛。
不过,被人用灼灼目光盯着,饶是容祁定力再好,也会有些许不自在,所以他在简单思考一番之后,还是决定‘醒’过来。
见容祁清醒,萧景宁立刻起身去搀扶他,他一边扶着容祁,一边用并不麻利的手给容祁捻了捻被子,还关心开口:“侯爷醒了,可要喝点热水,吃些东西?”
这种被当成小孩子照顾的日子容祁未曾经历过,所以初始还觉得有些新鲜,虽然照顾他的人笨手笨脚的,但并不妨碍他暂时的享受。
容祁摇了摇头,表示他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萧景宁见容祁心情不错,终于还是磕磕巴巴的将他的想法说了:“侯爷,景宁仔细想过,觉得侯爷对于三殿下的看法很是全面,以前倒是景宁想得差了,不知……”
萧景宁见容祁用温润清和的眼眸看着他,他闭了闭眼睛,心一横,所有言辞脱口而出:“若是景宁脱离三殿下的势力,侯爷可能收留景宁?”
容祁眸色微凝,他脸上的笑意也敛了两分,他看着萧景宁,眼眸深邃:“萧公子所言是真?”
萧景宁觉得他现在就是待宰的鱼,只能躺在砧板上忐忑不安的等待对方的决定,在听到容祁问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回到:“真!”
容祁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萧景宁才听到他不高不低的声音:“萧公子应该知道,容安能给你的,在本侯这里,你永远都得不到。”
萧景宁张了张嘴,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他徘徊在他心底的话语。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能给!
萧景宁正在想对策,不想容祁已经再次开口:“萧公子若是看得上本侯这侯府,便留下罢,至于三殿下那里……”
萧景宁像是抢话一般接道:“三殿下那里我能处理,保证不给侯府带来麻烦。”
萧景宁说完这话,就径自离开了,仿佛是怕容祁反悔一般。
萧景宁再次出现是在一个月之后,彼时的萧景宁背着一个干瘪的包裹,一身青色长衫,身形似乎是消瘦了许多,他面色苍白的站在侯府的大门前,被凌冽寒风吹得衣袍翻飞发丝凌乱。
容侯府的人把萧景宁请了进去,他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侯府请了三五个大夫守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彻底退了烧。大病一场的萧景宁明显憔悴了许多,好在他底子不错,好生养些时候就没问题了。
萧景宁对于他怎么脱离的容安的势力闭口不谈,容祁在问过一次无果之后也就不再询问,萧景宁从此留在了容侯府,身份是容扬和容月的老师。
宣帝二十七年三月初,关于兵部尚书贪污军饷一事彻底查清,证据确凿,宣帝大怒,敕令权门张右丞彻查与军饷贪污一案有关官员,同月十五,张右丞上奏一份名册,其中三名朝中重员并二十六名地方官参与其中,宣帝令,参与者与兵部尚书同罪,其家属均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宣帝二十七年四月,北疆战火连天,边疆捷报频频传来,宣帝大喜,封赏几乎无间断的送入和坤殿和容侯府,真可谓是一人得道,全家升天。
朝堂风云自兵部尚书贪污军饷一案始,两年来风波从未断过,朝中不少大臣风声鹤唳,生怕哪时候那从未停歇的火焰便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两年来,朝中重位大臣换了几个,地方官员换了不少,皇三子容安和皇五子容列的势力却依然旗鼓相当。宣帝稳坐高位,冷眼看着他的儿子们为了他座下的位置不停的争斗,却是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两年的时间,足够容祁把身后势力分成多股隐没于暗,现在明面上的除了隐藏不了异姓王王家,还有就是两个小的并不起眼的世家,但这几个势力也因为不站边而被宣帝归入中流。
容祁的身体状况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有些人对他竟然能够熬过两年大关很是意外,不过对于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前皇太子,关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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