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不示弱地反讥,“我说不,你会答应吗?”
玄玄欣慰一笑,感慨道,“我知道,予稞,不会是食言之人。”
予稞不畅快地咬牙切齿道,“真是多谢你的信任。”
却也确实,从未想过要食言。
予稞与玄玄出发后的第五日,尚在日夜兼程。
皇宫之中,被留下的咎白接管予稞留下的责任,数日里对于不熟悉的事物多少有些应接不暇,直到这一日才方有了些空闲。
他记得予稞向他交代各项事宜时的不甘表情,他这上司自从这无玄大人来后似乎一直很背。一直看着予稞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咎白,非常坏心眼地在心底偷笑。
但眼下,他自己遇到了个麻烦。一切已步入正轨,他便依照予稞嘱咐去看望楚枫白。这本是不费什么心力的事,且他也清楚予稞为何非要派他做这件事,他这个上司对于他们这些下属也真算得上尽心了。
可当他得了这个空前往时,空落落的秋风扫落叶之下,竟是人去楼空了……
那种凄凉,真是伴着落叶,透彻了心底。
他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脑袋已经不在了脖子上。
心中苦笑,只觉得是自己心中取笑予稞遭来了报应。他咎白可不是那个法力无边的无玄,若真办事不利,可没胆子见回来的予稞!
人,人呢?!
心下奇怪,四下找不着人,这院子本就人少,如今想问,连扣子也跟着不翼而飞,竟是连个问的人都没。到了时辰也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去接替皇帝身边的值守,却终究是心中不解上着眉头,无法按下。
听闻皇帝近日看上了一名宫女,百般宠幸。
说来那宫女也是有些来头,竟是韩尤安叔父的贴身侍婢。对韩尤安略是了解的人都是清楚,他那叔父仗着自己是长辈对韩尤安多少有些微词,比他人要胆得多,韩尤安对他一直心底打鼓却又碍于颜面没有发作。近日看上他叔父这侍婢索x_i,ng就强要了,一方排解内心无趣,另一方也正好挫挫锐气。
想起近日有意无意间听到的种种,再与今日找不到楚枫白联系了起来,咎白心中满是慌张。对于住在内宫的那个人,咎白平日毕竟不是贴身侍从,并不太清楚。他只知道,他们这个皇帝的脾气,会找到新欢,那就意味着对楚枫白已经失去了兴趣。怕是连想,都不会有半刻想起。
过去即使再被韩尤安折磨,他人却是碍于他是皇帝的人,至少明里不敢动他分毫。可如今,若是失宠,失去了那层保护,他要如何在这宫中生存?
楚枫白此时的境遇,怕是只会更不如从前了。
那他,会被带去了哪里?
做这个安排的人……
他向下看去,看着恭敬守在门外的梁芹,想起先前的种种,不禁冷汗淋漓。
那个曾让他多少次在黑夜中羡慕无比的人……羡慕他的高洁,羡慕他生活在阳光与无忧中的幸福。
可如今,他再也回不到往昔,只能浸身于污泥之中。比起天生生于污泥的一切更难以自拔,更不懂得如何在此生存,他从来只知世界就该是一汪清水。
他,被困在泥泞之中,无法离开,也无法让自己干净……泥潭中的一切按着原有的方式生存,相安无事,可突然落入泥潭的他却不住挣扎,却未发现这只会让他越陷越深,直至被埋没,不见踪影……
这样的结局
是该喜,还是悲?
向来豁达安乐的咎白以为自己从未嫉妒过,却原来在此时无法只是同情,心中竟有一丝可怕的快感,让他不敢承认。
听着屋中女子的呢哝细语,激烈的情爱之声。
咎白想起听到的传闻。
皇帝这位这叔父当日看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再是喜欢,却也不想留了。
那侍女当时不知有多么高兴,真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了解皇帝脾x_i,ng的人,只把她的傲慢与兴奋当做了一个可悲的笑话,无人点破。
若是她在聪明些,她再念情一些,她再忠心一些,或许,她就不会……
只是,人生中的好好坏坏,或许真的很难说清。谁也不知道,这一刻的好事,到了下一刻是否会成为厄运的开始。
若是楚枫白不因抚琴出众而殿上献艺,是否也不会招来飞来的横祸?
有时候的好坏,身在其中的自己看不清,有时候的机缘,甚至连旁观者都参不透。谁又能肯定如今的坏事,不是只为了等今后的一个转机呢?
就像予稞曾经以为自己的命没有楚枫白好,可如今看来,或许也并非如此吧。
那楚枫白如今的境地,又是否也会有转机呢?
咎白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无法理清……
屋里的姑娘已没有了先前的甜腻,只剩下了惨叫声不绝于耳,咎白看不清这些纷乱的好好坏坏,他不是个智者更不是先知。但他觉得他至少清楚,对屋里姑娘而言,她以为的美好只是幻影,那里面,是她无法承受的残酷。
这是她该为自己的不忠与无知,所付出的代价……
第31章 第二十六章
往日夜间在近处守着的通常都是予稞本人,咎白如今代得此位多半也还是由于予稞想将看顾楚枫白一事也交到他的手上。
只是从未在夜间在此值守,如今虽隐于暗处旁人未能见到,却依旧对这其中之事感到不适,脸上竟是尴尬。
“听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能看见咎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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