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从抬头看了看宁溪,又畏惧地看了看卫老大,咽了一下口水,说:“确实,如宁堂主所言,何长老趁自己近些年淡出江湖,不受人注意,一直暗中与其他帮会的人有所联络。我因为身为随从,总是被喊去跑腿,久而久之,心里真的十分担心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何长老会把我推出去当成替罪羊。所以,今天趁着人多,我想干脆就实话实说,向老大讨一个公道,我并不是处于本意要当何长老的帮凶,实在是出于无奈啊!”
说到最后,那随从面容凄苦,简直要掉眼泪了。
何长老气的全身发抖:“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你到底收了兴义会什么好处,要这样的来污蔑我!……不,不是,你是受了沈夜离和宁溪好处,是不是!是他们指使你来污蔑我的,是不是!”
他越说越气,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朝随从冲过去,举起手里的龙头杖就要抽他。一旁的其他长老和堂主见状,连忙追上去拦住他,有的抓住他的手,有的抱住他的脚。
“别拦着我,让我抽死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何长老喊得声嘶力竭,面色涨红。
“长老,长老,有话好好说。”
“这样当众打人太难看了,长老坐下来消消气吧。”
“是啊,长老,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冷静一下。”
众人有的拦,有的劝,跪在地上的那个随从见状,早就蜷缩到了一边,表情惊恐的不住往人群那边看。一时间,青龙堂里吵吵闹闹,场面混乱而可笑,根本不像一个帮派的议事会堂,倒像是一个平民吵架的菜市场。
卫老大看着如此混乱的场面,轻吁一口气,声若洪钟地开口:“都给我住手!——”
他的声音底气十足,浑厚深重,瞬间就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一时间,各种混乱和各种嘈杂声都停了下来,众人好像石像一般,维持着各自的动作,立刻连一动也不敢动,那样子滑稽之极。
卫老大看着这群人,叹息着摇了摇头,厉声说:“看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又哭又闹的,像什么样子!乔笙,你派人把何长老和这个随从带下去,严加看管;随风,你也马上派几个能干的人,优先调查何长老近几个月的收支情况,一定要仔细调查,不得有误!”
“我没有跟兴义会勾结!我没有!——”何长老声嘶力竭的大喊,模样狼狈,头发散乱。
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那副气定神闲的长老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落魄至极的老头。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说话,也根本没有人敢这么做,就连一向爱做老好人的李长老,这时候也脸色苍白的沉默着。
大家都知道,既然老大已经发话,就等于……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第75章
过不多久,几个玉衡堂的打手就走了进来。
那些身穿黑西装,身材高大壮实的男人们,一左一右的架起何长老,把他像拎小j-i似的拖了出去。
“我不是内鬼!我没有吃里扒外!——”何长老依然在绝望地嘶吼着,黑西装们毫无反应,将他粗暴的拖出了青龙堂。
“我没有!一切都是宁溪和沈夜离的y-in谋!我是被冤枉的!——”
那凄惨的叫声越来越远,直到很远的地方还在依稀地回荡着,令人胆战心惊。
刚才那些帮忙劝阻的人见何长老被带走了,便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规规矩矩地坐着。青龙堂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沉重的气氛,一时之间再没有人说话。
卫老大静默不语地,唇角紧抿,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这异样的沉默越发让在座的其他人胆战心惊,有些比较胆小的兄弟蜷缩着脑袋,真想躲到椅子后面去,他们唯恐老大余怒未消,再继续向别人兴师问罪。
伊臣感到心里凉凉的,平心而论,他并不觉得何长老跟兴义会有什么关系。一来正如他自己所说,诸位长老早就已经淡出江湖,平常顶多在帮会里仗着资历深厚,偶尔欺负一下新人而已。二来,就算何长老再目中无人,混帮派的基本原则还是不会忘记,如果他真的跟兴义会有关系,刚才就不会一时冲动的开口骂人,存心把老大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所以,他应该确实是无辜的。
但到了这个时候,是不是无辜已经不重要了,也许何长老自己心里也知道,宁溪和沈夜离是担心他们自己跟兴义会的事情东窗事发,所以先下手为强,找一只替罪羊。卫老大很可能知道他们的y-in谋,但是他不但没有拆穿,反而跟他们一起演了这场戏,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联手把何长老干掉了。
伊臣之前就已经听说,诸位长老在天玄会里仗着资历深厚,有恃无恐,卫家人又对他们多有尊重,因此久而久之,他们的脾气就越来越大,经常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或者做一些不守帮派规矩的事情。甚至,有些人就像何长老一样,开始跟帮派里反对老大的势力狼狈为j,i,an,想要把卫家人从掌权的位置上扯下来。
之前,在卫霆飞的工厂里,那些与帮会成员沾亲带故的老员工们,大部分都是那些长老硬塞进来的,目的就是给卫家的私人产业拖后腿,扰乱他们的正常经营,而后从中寻找失误和漏洞大肆攻击。
虽然,养活几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看起来是没什么,但工厂和其他经营项目确实因此效率大打折扣,加上一些横生枝节的变故,让卫霆飞和卫老大烦不胜烦。然而,他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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