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切实的手法,不敢轻易动手……凝思犹豫了半天,对段惜碧说道:“这场戏还是推后,我去找位制香师傅请教一二。”
段惜碧这时也觉得,自己今日就提出要拍这场戏是头脑有点发热了,连忙顺着他的台阶下,换了另一场来拍,拍完后果断地把他踢给宫熠,让他带着这位少爷去请教老师傅。
“岑舒砚,我们等会儿再去老师傅那儿……你跟我去昏鸦巷,今天早上说好了的。”宫熠磕磕巴巴说着,直愣愣看着他的下巴。
岑舒砚心里浅笑着,面上却还是平素的表情,顿了顿道:“今早我起来时你已经走了,什么时候对我说的?”
“我……留了纸条给你的。你没有看见么?”宫熠扁扁嘴仰起头,看见岑舒砚摇摇头,脸上的表情相当沮丧。早餐,还是他特意起早去楼下买的呢。
眸子里,有一丝丝的委屈,似乎还带起来一些血丝。
“昨晚你没睡好么。”顿时,岑舒砚没了刚才逗弄的心思,伸手想抚上他的眼睛,拇指往下用力,摁在他的眉骨端,动作不轻不重地揉了揉,“今晚可以早些睡,办完事就回去休息吧。”
“啊……哦……嗯嗯。”宫熠身子一僵,昨晚他的确没能睡好,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去表白,却那么狗血地发现对方耳朵里塞着耳麦……擦,他这是流年不利吧!失策失策,早知道问问星座,翻翻黄历,最次也找个大白天说呀!
鸵鸟式的装睡装了一夜,今早蹑手蹑脚爬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既然岑舒砚没听见,他就干脆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做过吗?可是,可是……他说了就是说了,怎么可以当做没说过呢!
最大的问题是,岑舒砚真的没听见么?宫熠心里这个懊悔啊,当时他就不该跑那么快,应该大着胆子问岑舒砚一句:“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那样,自己就可以根据岑舒砚的回答,再把话重复一遍,或者……就此明白了他的态度,不再厚着脸皮往上撞了。
岑舒砚是一株高洁清雅的兰花没错,雅人深致,可真要去撞……他还真怕会撞上的是兰花外头的那堵墙。
宫熠忍不住偏过头,往旁边移开一步,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起来:“温柔是毒药,温柔是毒药啊……毒药毒药!”说着,埋头就往前冲,一边走还一边敲着自己的脑袋。
岑舒砚蓦然低头一笑,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地跟上。
走进了昏鸦巷,岑舒砚和宫熠迈进了那家破旧小店,还是和往常一个样,店铺里空无一人。
宫熠对着里面喊了声:“殷老头,我来了,你快点出来吧!”
不久,从后面一间小屋里传来一声嘶哑的猫叫,以及一个人喊着喉头的乱声嚷嚷:“唉哟,你来了管什么用,要把另外一个人也带来了才行嘛!”
岑舒砚微微抬起头,看见一个邋里邋遢的老者,抱着一只胖乎乎的猫,从里头走了出来。
“哎呀呀,好一派龙章凤姿,魏晋fēng_liú啊……”殷老头一瞪眼,被怀里的猫随手一扔,绕着岑舒砚就啧啧地咂巴起嘴巴来。“不错,嗯嗯……确实不错,好相貌,好骨骼,好逼人的贵气啊!”
宫熠伸手把岑舒砚从他跟前拽回去,还没开口就红了脖子,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殷老头,他……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你,你把手串拿出来给他也闻闻!”
“好,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让他试试。”殷老头咯咯笑着,把手串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因为是已经有顾客“上眼”的香品,依照他这里的规矩,从昨天起就得收起来,不能再摆在柜台上卖了。
岑舒砚轻轻挑起眉头,看着他俩在那儿打哑谜,满心的疑惑。
宫熠有点惴惴不安地把沉香手串递给他,轻声说:“就是,那个……你闻一闻,看能不能闻到什么香味。”
“沉香?”岑舒砚看得出,这手串品相极高,没想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店,居然是个珠玉蒙尘的宝地。
他拿起手串放在距离自己面部一手掌之外,深吸了几口气,轻微蹙眉,又把手串拿近了些,闻了许久,迷惑地摇了摇头:“奇怪了,这样上乘的沉香手串,油脂很厚,照道理我不该三番两次还闻不到香气啊……”
殷老头捋着胡须直点头,“不错不错,你好歹知道怎么闻沉香!”
宫熠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紧张,看了殷老头子一眼,把手串拿过来,戴在自己手上,又问他:“你再闻闻看?”
岑舒砚走近几步,在离他半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惊讶地舒展开眉宇,道:“闻到了!妙,太妙了!这香气馥幽淡雅、沁凉清甜,阵阵袭来……很通透,钻入肺腑,刚才闻起来像是药香的味道,现在却是越闻越感觉甘醇之极,甜凉无比!这……我这会儿,觉得舌根都起了丝丝缕缕的甜味。”
“对啊对啊,还是你会表达,我昨天闻到它时,就是这种感觉!香气跟水波似的向我翻滚着涌过来,就像是勾着我似的,死活不让我走……”宫熠兴奋地抓住岑舒砚的手喊起来,脸上笑意浓烈,忽而发现岑舒砚神色促狭地朝他的勾起嘴角,他腾一下又红了耳朵,赶紧放开他的手。
殷老爷子却是陡然静默了好几分钟,终于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对他们说:“好吧,这手串就送给你们了,谁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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