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不快的将军略一皱眉,还是接见了访客。
“亲王……亲王殿下”来人正是兰寇。小悦似乎料到她一定会来,也不讥讽,半身靠在阿加斯怀中,淡淡听着她的求情。
待得公爵千金结结巴巴的阐述告一段落后,他才挑衅般的扬了扬眉毛。
“我保证我不会杀他,绝对不会……”
“你们的爱情不是很伟大么?明天,你就可以亲眼见到,你们都不会死,一个也不会死……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就在一起的,只要他不死,你就不会自杀”
他又快乐地笑了起来“但是你们也永远不能在一起,你就等着看他生不如死吧,看一辈子……看到你老死”
任兰寇在来时如何揣测,也没有意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终于理智崩溃,一声尖叫,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朝小悦摔去。
夜,禁卫统领苏格里犹豫再三,还是向帝君报告了亲王日间的行为,即使他知道亲王就算要把皇宫炸了,面前君临天下的红发皇帝也会拱手送上。
“亲王殿下,他把人犯提走了……”苏格里呈上小悦的亲笔手谕。
“恩,知道”果然飞影与平时并无二异,只是瞄了一眼,又说“他的乌龟画得越来越圆了”
城中央偏西处,格兰赛尔皇家广场。
自建国以来,皇家广场便作为露天历史博物馆,陈列着黑大理石雕刻的先王塑像,每周六日,面向全帝国的百姓以及观光客们开放,塑像周边,还分布着不少伟大战役的见证物,那些破损的战车,生锈的铁剑,钢矛,甚至魔导机炮的仿制品,被真空结界笼罩着。强大的帝国,必须有传统文化以及人文氛围来支撑,渲染,这点飞影毫不怀疑。
今日,圆型占地数万平方米的格兰赛尔皇家广场,送来一份新展品。
当几名宫廷魔法师小心翼翼地把这件亲王殿下亲手制作的艺术品推进广场中央时,马上洁白巨柱,圣洁,庄严图腾环绕的露天广场,变得y-in风阵阵,围观的民众们发出骇然的惊呼,纷纷朝后退去。
一块黄铜解说牌,镶嵌在黑玉底座上,上书布鲁诺斯城的惨痛战迹,包括城门处的人r_ou_壁垒,黑军屠杀手无寸铁的城民们的残忍暴行,却没有只字提及,暴行背后的最大促成者,兰寇与骨龙骑士格兰之间那可歌可泣的“凄美”爱情。
黑玉底座上,是缓缓转动着的半永久x_i,ng暗黑系痊愈魔法阵,四枚钢钉固定住一平方米见方的阵眼处,一根长达两米,粗若手臂的合金管。透明的水晶器皿,像一个巨大的烧杯。烧杯中,曾经fēng_liú倜傥,万女追迷的黑骑士格兰,被合金管从ga-ng门处穿入,又从口腔捅出,双手双脚缚于身后,不断痉挛着,就像一只被c-h-a在铁木奉上的烤r-u猪。
随着魔法师们把一大缸圣水倾进水晶烧杯中,挣扎的格兰陡然发出一声凄厉到了极点的嚎叫。
圣水中的光元素如繁星点点,旋绕着魔族骑士的luǒ_tǐ,不断腐蚀着他的皮肤,当隐约可见腹膜包裹下的搏动内脏,四肢的森森白骨,水晶缸内变得血红时,暗黑魔法阵的能量又把腐蚀殆尽的血r_ou_以痊愈之力渐渐还原,甚至连融入圣水中的血液都强行剥离,送回格兰身上。腐蚀,痊愈,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涌起无边的寒意。
结束了他们的布置,盖上水晶顶盖,密封,以避免圣水挥发,宫廷魔法师又在展品周围布下一层加固与预警结界,转身离去。
格兰的痛苦惨嚎,已经被隔在全封闭的器皿中,无声的场景,令围观众人惊悚不已。光是看一看,都觉得五脏四体痛得难以忍受。渐渐,人群散去,飞影站在展品面前,不发一言,良久,他叹了口气,侍卫们簇拥他回宫。
“你太残忍了”他终于忍无可忍,向小悦大喊“凌迟碎剐我都可以接受,这样实在是……”
他赫然有一种幻象,面前的小师弟,与八年前抱着金乌剑,亲手交到他桌前的那个孩子,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小悦只是冷冷看着他,随后又说“这是我所守护的国土,他杀的是我的子民”
亲王的残忍暴戾手段,引起朝野文臣们的非议,当然廷杖摆在那里,范诺拉挨板子的例子仍然历历在目,没有人蠢得当众议论亲王,即使如此,那些腹诽仍不可避免地传到他耳朵里。
军方则多为血x_i,ng汉子,与魔族的连年战争,令他们的袍泽,战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去,那种痛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小悦做的事情,只是稍缓了他们的仇绪,凡是经历过对阵魔族战争的士兵,军官们,对这一展品无不拍手称快。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早就恨得牙痒的绯红在朝会上冷冷扫视众臣一眼,终于把这来自文官系统的舆论压了下去。
兰寇在重新见到格兰第一面时,便即当场晕倒,被送回公爵府,清醒过来后,她拖着痛苦的身心,双手十指在古丁大道的砖石上抓出触目惊心的血痕,悲哭着,轻轻抚摸那囚禁,折磨她一生至爱的牢笼。
公爵终于恍然大悟,自己在怎样的政治乱流中逃得x_i,ng命,当即下了严令,把爱女抓回府内,牢牢看住,不让她再出门一步。
“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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