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这才记起前事,赞叹道:“方才那妙句实属神来之笔,翠……小兄弟再来几句?”
阿斗剥了芭蕉,想了想,诚恳道:“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
吕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诗,押韵。”
曹植赞道:“好诗!”旋又觉得蹊跷,道:“意境仿佛不太合?前半句是草原之风,后半句却是甚为……甚为……”
阿斗煞有介事地提示道:“甚为销魂。”
曹植道:“对,十分销魂!”
阿斗谦虚道:“瞎掰的。”
曹植唏嘘道:“长安纵是一书官,亦有此本事。听闻贵国刘世子才华横溢,子建神交已久,不知小兄弟的诗可是与姜将军学的?”
阿斗笑道:“嗨,那小子不成,说到剽窃……”忽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险些露了馅,忙道:“亭边柱子上就题了世子的诗,王爷若有兴趣,不妨看看。”
曹植好奇走到亭柱旁,那处是赵云亲自题字,写了秦观的“鹊桥仙”。
曹植笑着转身,道:“金风玉露一相逢,此诗我在子丹处见过……”话未完,愣住了。
阿斗与吕布凑得正近,两人大眼瞪小眼,阿斗本想趁机支开曹子建,再亲个嘴儿,不防曹植却是这么快转身,被抓了个现行。
阿斗凝视吕布双眼,舔了舔嘴唇,不敢转头去看曹植。
半晌后,吕布漠然道:“靠这么近做甚。”
阿斗忙赔笑道:“侯爷……衣服上沾了东西。”说着帮吕布拍了拍肩膀。
吕布把芭蕉皮拣了,咚的一声丢进池里去。曹植尴尬无比,只得又坐回桌前,再想说点什么,却听横里一声河东狮吼,险些把他吓破了胆。
“猢狲又朝池里乱扔东西!”
黄月英双手叉腰,朝凤仪亭内怒吼道:“吃午饭!寻你一早上了!”
阿斗知道姜维终于搬来了救兵,正可趁机撤退,两根手指朝曹植点了点,道:“美人卷珠帘,万径人踪灭……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势啊!”
旋连滚带爬地逃下亭来,拣了那块芭蕉皮,跟着月英走了。
唯剩曹植哭笑不得地坐在亭子里,只觉长安的诡异实在令人发指,平生所遇怪事,今日尚不足囊括。
好半晌后,曹植才下了总结,道:“这小子有意思……颇似杨德祖。”
吕布不置评定,曹植又莞尔道:“一小厮俱有此妙言妙语,不知其主刘禅又如何。”
说话间阿斗转过长廊,临走前还朝亭内二人抛了个飞吻。
吕布侧着头打量了曹植许久,后冷冷道:“你想太多了。”
凤仪亭一见之后,曹植这洛阳第一大才子,便被惨无人道地晾着了。
晾着就晾着罢,早知诸葛亮并非易与之辈,不过是磨他耐心,曹植在出使前便已料到,幸好有吕布在,纵是蜀汉政权,亦打着汉家旗号,必须承认吕奉先的温侯之位。
除了谈判时日遥遥无期,曹植倒也不受拘束,在永乐宫中自由来去,更可随意在长安城内游玩。
这日风和日丽,阿斗早早便扯了孙亮出来,二人在御花园里把一个牛皮制的圆球踢来踢去。
孙亮大病初痊,赵云仔细叮嘱过,不可案前c,ao劳过久,须得保证每天活动筋骨,阿斗便做了个皮球,内以马尾,棉絮填充,权当陪着孙亮锻炼。
孙亮踢球踢得汗流浃背,笑道:“曹子建……”
阿斗哭笑不得道:“怎连你也成了追星族?这几天话题全围着他转。”
孙亮大笑道:“二舅比之曹子建如何?听说植王爷现连永乐宫亦不敢出,长安城内倾慕民众,都成群结队地在宫门口等着。”
阿斗笑道:“气质不错,但没看出哪儿有才了,也不过就是两个鼻子一个眼。”
孙亮笑道:“一个鼻子两个眼……”阿斗打趣道:“又爱喝酒,脸红的……”
孙亮笑道:“谈吐有何出众之处?”
阿斗想了想,道:“才华这玩意儿,就像个大肚婆,眼看手勿摸……”旋即一记抽s,he,把鞠踢得飞出老远,宫墙外发出一声女子尖叫,阿斗与孙亮登时吓了一跳。
孙亮哆嗦着站了一会,方道:“二舅别出来……我去赔不是。”
阿斗硬着头皮,探头出院门望去,见不是黄月英,才松了口气,笑道:“真对不住,小……小……周夫人……”阿斗本想开口便唤“小姨”,却见曹植与小乔联袂而来,绕过宫墙,正笑谈着什么。
小乔聪慧,一想便懂,嗔道:“俩猴儿大大咧咧的。”
曹植已莞尔取了皮球,小乔像是话已说完,寻个缘由走了,曹植以膝顶了顶那球,又转身踢了一脚,王服翩翩,英姿潇洒,踢出皮球越过阿斗头顶,划出一道弧线,撞在房外铜锣上,发出一声响。
孙亮与阿斗俱是大声喝彩。
曹植笑道:“小兄弟原是住在这处,实不相瞒,子建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曹植于永乐宫内呆得久了,终究有些担心义弟曹真现状,然而在长安所识不过小乔,庞统等寥寥数人,这些人帮不上忙。
曹子建深知拜大神不如求小鬼的道理,思考良久,寻到了突破口,虽不知前番所见的少年身份,但细想之,与姜维如此熟络,说不定亦有些军方人脉。请小乔带着前来,便是想籍此贿赂阿斗,见上曹真一面。
孙亮见了曹植,虽好奇却知其有话想谈,便避了进房。
曹植此刻说明来意,阿斗便心下了然,曹植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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