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今日清晨起,陕西各地丐帮的大小头目、各级长老便向此地集结。丐帮内部传出来的消息,说是要办陕西地界的丐帮大会。
“都统……”这场面可是比他们所想的要大得多了,“是否要多调些兵马来?”
完颜康初时想要摇头,毕竟,他说了信得过洪七公,但转念一想,陕西地面上的丐帮与朝廷如今虽不是水火不容,但也相差无几,丐帮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朝廷若是半点响动也没有,却也太过违反常理了。
不过这时候在后方的兵马也并没有多少,其中还有一部分如今正在放假,已经回了家中。即便是陕西的兵马全都是训练有素,在这年月想要在一个个村镇里把放假的士兵都集中起来,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将城里的戒备加紧些便好了。”
乞奴一想也点了点头:“宵禁时间是否要提前?”
“这倒是不用,毕竟不是战时,有没有宵禁,对乞丐来说并无太大差别。”原本流民还少是,城中的人倒是遵守宵禁,一入夜就躲到一些荒废的宅院,或者官府与大户人家搭建的草棚中去,但是流民越来越多,这点就无法保证了——他们确实是无处可住,又能把人赶到什么地方去?
所以除非是大战之时,那时候城中百姓都要统一编配,管你是哪家哪户,是流民还是富商。一律壮年男子作预备队,顺便帮着搬运石头、运送武器之类的,城里着了火,还要做灭火队。壮年女子照顾伤员,烧水做饭也都是她们的事情。就是老人小孩也得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入了夜,所有的人都必须住在军队规定的地方,违者以j,i,an细论处。
“乞奴,你可想过今后如何吗?”商量完了正事,完颜康忽然问。
“今后?”乞奴微微愕然,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倒是想过,不过那时候我……我们都以为都统去了,好似天塌了一般,前路茫茫,不知何处可去。后来想到陕西还在,蒙古人还大多活蹦乱跳着。就想着继续守住陕西,杀蒙古人,给都统报仇。”
“乞奴……”
“后来还是要多写那狗皇帝,他若不是下了海捕文书,缉拿什么李二李大的……”这话说的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直笑得乞奴伤口震得生疼,一阵呲牙咧嘴,这才作罢,他深吸一口气缓过劲来继续说,“那时才知道都统还活着,且想着都统必定有回来的一天。而如今果然如此,那我们今后……是生是死,是灭金屠宋,让都统黄袍加身……”
听乞奴如此说,完颜康又大笑了起来,他肚子上没伤,也笑得自己腹疼不已了:“乞奴,你是一路跟着我的,你没忘了我刚坐上都统那会,弄出来的乱子吧?若不是那时候百姓刚刚吃够了蒙古人的苦头,宁愿受点委屈,我哪里能有之后的威风?”
他是不知道转圜的人,那时候种毒草是他做的最温和的一件事,但也毒死了不少百姓的牛羊。且之后为便于管理,强迁零散村落的百姓,聚村为镇,闹出的人命也不是一条两条了。杀汉j,i,an,杀通敌商人,听着好听,但完颜康自己知道,当时绝对有被他错杀的。他纵兵劫掠靠近边关的蒙古部落,这条到时他自己唯一认为自己半点没错的,但却也是最被朝廷以及儒生诟病的。
若非朝廷里有他爹撑着,而他做下的这些事,也确实是功大于过,百姓过起了安生日子,那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但这些强硬手段,他能用在这久战之地的陕西,绝对不能放在全国——他要是生在南宋,敢在南方这么办,早就被士大夫们弹劾的回家钓鱼去了。
但就是这样,他四年后不是也就被调回中都去了吗。这里边固然有朝廷倾轧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文人们实在看不过他的“胡作非为”了吧?
“都统切勿妄自菲薄,若都统不想做官,那我们也都随着您。”
“你我原本是在谈你想做些什么吧?怎么变成我要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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