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暇神情微妙地跳下来,上下打量着韩诩之:“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
韩诩之耸了耸肩,道:“不知道。只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停下了。”
江思暇眯起眼看着他,见他一脸坦然不似说谎,于是扯了扯嘴角,道:“这可是个好本事。”
韩诩之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上,摸着岩壁小心翼翼地向里走去。
甬|道中一起了火光,地上的尘土纷纷飞扬起来,使得甬|道中云遮雾绕,仿佛幻境。
韩诩之被烟尘呛的轻咳了两声,江思暇舌尖压了压口中含着的药丸,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起来。
两人走出没几步,韩诩之突然扭头将江思暇扑倒在地。
江思暇吃了一惊,还未出声,只听身旁的石壁突然发出“咔嗒”一声,显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又三支铁箭低空掠过,钉入石壁中。
韩诩之扬了扬眉毛,撑起上身正欲起来,忽觉这姿势无比暧昧,于是贼笑两声,低头在江思暇嘴角啃了一口,这才跳起来捡起地上的火折子,继续往前走。
江思暇目瞪口呆了许久,缓缓爬起来,检查了四周的石壁与地面,确定那是个自发的机关,而非韩诩之触动的。
这一回他清清楚楚地听见,是韩诩之先将他扑倒在地,这机关才开始启动。
他三两步追上前,惊讶地问道:“你……你当真有谶感?”
韩诩之也有些惊讶:“是啊,你当我骗你么?”他瘪了瘪嘴,笑道:“也对,爹说这感觉别人都没有,难怪你不信。”
江思暇看他的眼神变得肃然起敬:有时候,灵敏的谶感比高强的武功更能保住一个人的x_i,ng命,而武功人人可以练,谶感如此玄乎的东西则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尤不死心地追问道:“谶感是什么样的?比如方才……你有什么感应?”
韩诩之想了想,道:“其实我什么感觉也没有,身体却先有了反应。”
江思暇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他瞪着眼睛看着韩诩之的侧脸,心道:此人武功高强,长相也不赖,身世亦不错。如此已是难得,竟还有这等本事,可叹老天太不公。
这般一想,再想到韩诩之今日就要因他而死在这里,颇有些暴殄天物的惋惜之感。
韩诩之顺着道路笔直地向前走,江思暇则不断叩打着石壁,寻找机关所在。
他突然道:“等等。”
韩诩之迷惑地转过身,走回他身旁:“怎么了?”
江思暇在石壁上轻叩几声:“你听。”
韩诩之屏息静听,道:“咦……墙那边是空的?”
江思暇也不多啰嗦,低下头开始摸索:“找机关。”
韩诩之眨眨眼,听话地在附近石壁上仔细查找。
江思暇好容易在石壁底部发现一处成色与一旁有些不同的石块,正欲出手,却见一只黑色的手搭上那石块,直将他吓了一跳。
韩诩之用那只中毒的右手在石块上摸来摸去,忽作恍然大悟状,驱动内力轻轻将看似牢固的石头转了一圈。
“哗。”
一块石壁突然动了起来,缓缓上升,落下无数尘土。
韩诩之抬手扇去烟雾,抬脚走了进去。
密室中陈列了几柄长剑,韩诩之随手抄起一柄耍了两下,咂咂嘴道:“这等货色也需要藏得这么严实?”
江思暇笑道:“大约是密室建的太多,没什么好东西可藏,拿来滥竽充数罢了。”
韩诩之随手将长剑一丢,扭头走了出去。
江思暇扫视一眼此间密室,冷哼一声,挥剑斫断了两柄长剑,这才跟着韩诩之出去。
青蚨门用的武器是长剑,用的暗器则是铜钱。青蚨门的秘技“青蚨招钱”韩诩之早有耳闻,只是从未见过,着实好奇得很,巴不得此次偷闯密室能被几名青蚨门弟子发现,展露一手绝技让他开开眼界。
两人继续向前走,韩诩之道:“这密道也太过简单了罢,无非一些密室与几根暗箭,早听闻青蚨门机关术闻名江湖,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江思暇轻哼一声,道:“难的在后边。”他顿了片刻,道:“你知道青蚨门是从哪里来的吗?”
韩诩之“咦”了一声,表示洗耳恭听。
江思暇边缓缓叩打着石壁,边说道:“青蚨门于六十年前创建门派,创始人张蚨曾是星宿宫之人,在挑宫之人被宫主打败,原本当自尽谢罪,他却贪生怕死,偷了星宿宫的宝贝逃了出来。”
韩诩之摸着下巴唔了一声,心道:原来这些机关术本就是星宿宫里的,难怪美人这么熟门熟路。
江思暇继续道:“他出逃后来到柳州隐姓埋名,过了三年,受到当时的白山派掌门白枣山的照拂,便更名为张青蚨入了白山派。又过了两年,也就是五十五年前,那时星宿宫出了内乱,险些覆宫,张蚨趁此机会杀了白枣山,夺了白山派。再过几年,张蚨将白山派更名为青蚨门。“
韩诩之略有些惊诧,摇头晃脑啧啧道:“好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江思暇:“想必那白枣山对他,便如我对思暇一般情深意重罢……”
他这一声拖得婉转悠长,竟让江思暇心头跳了一跳,掩饰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般……的吗?”
韩诩之挑了挑眉毛,笑得煞是暧昧,欺上前将下颌搁在他肩上,气吐香兰:“思暇……你为何同我说这些?”
江思暇迅速闪开,撇开眼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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