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点急智。”
明楼饶有兴致地弯起嘴角,刚才打字的时候他还握着拳头,现在身体却靠向椅背,肩膀也跟着放松下来。
才在明楼身边当了一天高级跑腿,就把阿诚累得不行,简直比蹲守追踪还辛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位明书记还算和气,不至于害他在劳心劳力之余还要挨骂,起码耳边能落个清静。
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光视察就一直耗到天黑,有领导以身作则带头加班,谁还敢有意见,只能在边上乖乖作陪。阿诚估摸着明天大概也是这个路数,准时下班的可能x_i,ng微乎其微,这让他对明楼的怀疑里又平添了几分疑惑。
按说像明楼这样年轻有为的官员前途光明、衣食不缺,看他工作的态度也相当认真,为什么会跟高致病x_i,ng病毒这种危险的东西沾上关系呢?如果a+峰会在举办期间发生什么闪失,那也是在打他自己的脸。退一万步说,就算明楼跟谁有世仇,并且欲杀之而后快,也犯不着用这么危险的方式,还不如用毒药来得直截了当。
阿诚在参加调查会议的时候也看过资料,海关查获的这种病毒感染力非常强,一旦控制失当就会出大乱子,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害人的,往往针对的目标是群体而不是个人。如此想来,明楼是否真的跟这起案件有关,他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实在值得深思。
阿诚想了很久还是不得其所,最后还是放弃了,人就跟电脑一样,东西塞得太多容易卡壳,尤其他现在在市委工作,做事之前还得先把思路劈成两半,一边留心着明楼的动静,一边还要把他布置下来的工作保质保量完成。
结果脑袋才刚沾到枕头,阿诚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他的继母。
他的亲生母亲走得早,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又另娶了一个女人回家,那女人姓桂,阿诚就管她叫桂姨。
父亲在的时候,那女人总是对他呵护备至,等父亲出门,她便立刻露出恶毒的嘴脸,对他又打又骂。
后来父亲因为车祸意外身亡,桂姨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只有邻居或者老师来的时候才会摆出一副好母亲的样子,对他施舍一点笑脸。
阿诚七岁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桂姨突然将他带到河边,还给了他一个心心念念想了许久的玩具皮球,阿诚如获至宝,捧着皮球就兴高采烈地玩了起来,完全没发现一旁的女人一直凝神望着一旁刚结冰的河道。
由于营养不良的关系,阿诚的个子要比同龄人矮很多,冬天本来穿得就厚重,行动也不方便,他才追着球跑了没几步就被地上结的冰滑了一跤,失足跌进河里。
河面上的冰只有薄薄一层,一脚下去就是一个窟窿,被棉衣裹着的小人一下子落入冰冷彻骨的河水里,喉咙里还呛了一大口水,于是他本能地在水里扑腾,挣扎着去够河岸便枯死的芦苇叶子。可先前还在远处冷眼旁观的桂姨这时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好不容易才冒出水面的小脑袋又狠狠按下去。
水面上顿时炸开一连串气泡。
阿诚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被一种诡异的失重感层层包围,只有死死抓着芦苇的那只手还有少许知觉。
梦里的感受无比真实,就像要将那段可怕的回忆再重演一遍似的,冰冷的河水没过头顶,嘴里灌满了水,根本没办法呼吸,险些又要死过去一回。
直到这时,阿诚才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背上已经被冷汗完全打s-hi了。
那次算他运气好,就在桂姨快要得手的时候,刚好有人路过河边才侥幸逃过一劫。他只依稀记得就在他快要溺死的关头,有人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从水里拉了起来。
再往后,警察带走了桂姨,而他则进了孤儿院,当时在水边救他的人也曾经探望过他。
阿诚躲在老师身后,怯怯地叫他叔叔。
男人却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叫哥哥。
哥哥。
好孩子。
阿诚一直不知道那位哥哥的名字,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时候见过的那张脸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就算本人现在站到面前可能也认不出来了吧。他只记得每年对方都会汇钱过来,资助他的学习和生活。而阿诚也一直念着这份恩情,小时候每年都会画新年贺卡托老师寄过去,再长大些就开始写信,每每还会在信里附上自己成绩单。到了大学,阿诚就开始勤工俭学,说什么也不肯再接受金钱资助,但依然保持着书信往来,每隔半年阿诚就会把信寄到孤儿院,再请院长帮忙转寄。
虽然他对救命恩人的身份很好奇,以前也曾经问过院长和老师,但对方似乎有心隐瞒,并不想对外声张,阿诚就没有继续调查,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要有联系方式就不怕查不出来,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这些年,他一直把自己遇到的各种困惑和挫折跟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哥哥分享,也得到了很多中肯的建议,就像对待至亲一样推心置腹,如果这层距离被拉近的话,这些心里话反而会说不出口吧,所以他更乐于保持现状。
今天乍然梦魇也不知是福是祸。
从小到大他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尤其是险些被继母害死以后,夜里常常辗转难眠,晚上一定要开着灯才会觉得好过一些,这一闹怕是后半夜又要失眠了。
于是阿诚从床上翻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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