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容头顶坨着一团乱发,表情不定。
“我要跟你一起去。”她坚决的说。
看她这副表情,陈燃耸了耸肩,挺无辜道:“你确定?”
两人收拾了一番下了楼,简容看时间才七点半。
郑天妈在厨房熬粥,听到动静探出头来,一脸惊讶:“你们怎么都起了?今天有事?”
“没什么事姑妈,镇里空气好,想出去透透气。”简容看了一眼陈燃,似乎在问她这样讲有没有什么不妥。
“那你们等等,先把早饭吃了。话说我怎么没看到郑天?”姑妈盛了两碗粥过来,问道。
“郑天昨晚散步的时候遇到佐藤,见他喝成一滩泥,就把人家送回家了,估计晚上嫌麻烦所以就住在他家了吧。”陈燃接过话。
“郑天什么时候跟佐藤关系这么好了?以前不是一见面跟只斗j-i似的吗。”她喃喃道,表情有些疑惑。
简容陈燃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正喝着粥,陈燃忽然问道:“阿姨,你知道去葛坝得多远吗?”
姑妈又端了一盘j-i蛋上桌:“坐车的话半个小时吧。你们打算去那里?那里快拆迁了呀没什么好玩的。”
“没事姑妈,我和陈燃打算去那里写生。”简容道。
姑妈还没有表示什么,陈燃已经被粥呛了一声没命咳起来。
简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还好姑妈没什么反应,只是道:“那你们最好当天去当天回。那儿的老宅子晚上还是挺吓人的,而且也不安全。”
“知道了阿姨,实在不行我们把郑天和佐藤也叫上,四个人不会有事的。”
姑妈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两人吃罢,帮姑妈收拾了一通,上了路。
早晨的空气果然很好,太阳还没完全发挥威力,风凉凉地扫着街道,扫得人心情舒畅。
简容不由自主哼起了她重生前在莫斯科学过的一些调子。只不过她俄语实在不j-i,ng,死前都没有把这首歌学会。
而且重生很显然抹去了她一部分记忆,这使她每晚的梦都断断续续,像是少了最重要的一环。
到底少了什么呢?
一抬头,陈燃已经站在了马路的下坡,回头耐心等着她。风拂动她的衣领,显得她的面庞尤其意气风发,英气十足。
简容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这是十七岁的陈燃。
那么,十年之后的陈燃什么样子?
去了哪里?跟自己有什么瓜葛?
简容冥神思索,像是什么都记得,又像是一片空白。
分不清哪些是自己想象,哪些是真实的记忆。
人脑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陈燃一直等她走到自己面前才把脸转过去看着站牌。简容这才发现原来靠这么近的陈燃足足比她高一个头。
陈燃认真研究着站牌,简容则是盯着陈燃领的脖子发愣。
“到葛坝有七站,不算近。”陈燃说着,一低头,刚好对上简容向上探寻的眼睛。
猝不及防被这么赤果果的眼神吓到,陈燃感觉心一紧,当日手机砸脚背的痛像是又能感觉到了。调整了情绪,陈燃小声在她耳边道:“想看等咱们回去看。我让你看个够。”
简容这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就着陈燃露出的膝盖就是一抬腿。
“嘶。”陈燃果然老实了。疼倒是不疼,光麻。
看她捂着膝盖还很委屈的样子,简容简单道:“国外的防身术。条件反s,he,燃姐担待。”
“我想知道,在国外你都经历了什么。”陈燃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无奈。
乡镇间的公交车都是隔半个小时左右才有一班。
两人等了一会,日头渐渐起来了。
“容姐在来桃园镇之前,在哪个国家生活?”见车还没来,陈燃随便找话题聊。
“跟我妈,在捷克。”简容想了想,回答道。她这短暂的一生,说实话还挺j-i,ng彩的。但这j-i,ng彩大部分是归功于她有个“j-i,ng彩的家庭”。
她的父母是在捷克相识结婚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则是个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的捷克人。这么说来她也有一部分捷克血统,只是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而已。她出生的前几年,全家是在中国度过的,在她九岁之后,因为父母工作原因,举家回到了母亲的故里捷克,在这里生活了四五年。但就是这四五年,家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母亲表现出了种种异于常人的思维和反应,让她与父亲渐行渐远,并最终离婚,简容被判给父亲。离婚之后父亲与一位莫斯科女子再婚,母亲则病症越来越明显,并且身体和j-i,ng神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垮掉,那段时间简容是陪在母亲身边的。母亲死后,简容料理了后事,回中国独自生活了一段时间,不过不久就被父亲接到了莫斯科。在那里简容发现自己出现了和母亲差不多的病症,瞒着家人回了国,在一家疗养院待着,然后就死了。
大致是这样一个过程。可是简容却不记得自己曾在桃园镇生活过一段时日,更不记得自己在这里遇到过陈燃。零星只记得自己小时候来过姑妈家,那时堂弟郑天刚会讲话而已。
自己记忆一向很好,遇到的人不会没有一丁点印象。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重生之后记忆不全。
不,也会有这样的可能,简容想到这儿心里一股凉气透露出来——她的人生轨迹可能被打乱了。
人的一生是条环环相扣的锁链,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尽头。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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