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夜半三更的,她为什么自己偷偷摸摸的在哭?伸手摸到枕头下的匕首,暗自忖道:不会因为一把匕首就委屈成这样吧?按道理说不应该呀,看秦韵的脾气x_i,ng格,找自己不择手段的抢回来才是她会做的事,何故因为一把匕首就躲着哭?
她听着那啜泣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天明时分,后来可能是哭累就睡着了。连砚也闭上眼睛假寐了一会儿,就又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索x_i,ng睁开眼,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她又躺了一会儿约莫着时间差不多,足够那位大小姐收拾好情绪,才起身,揣着那把匕首去敲了秦韵的房门。
开门的是花儿,见她过来,忙请进来,给倒了茶才说道:“大小姐说让连夫子自便,她今日没空,不上课。”
“没空?”怕不是昨夜哭久了,今天没脸见人吧?
“嗯,是的。”花儿点头说:“大小姐一早就去大当家那儿交功课了,等回来估计要到下午。”
交功课?连砚有些好奇:“什么功课?大小姐每天都去交吗?”
“也不是每天都去,就是大当家的给她布置的任务,有时候是练习一首琴曲,有时候是临摹一幅画,今天是去交字帖的。”花儿有点唏嘘的说道:“我们大小姐也是过的辛苦,照我看,那山下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那么多的功课,大小姐每次完不成都会被留下好一番教导,等回来天都黑了,然后第二天还得继续。”
“是昨天临的那个字帖?”连砚笑道:“我不是帮她写完了吗?今日应当能早些回来。”
“不是。”花儿看了连砚一眼,动了动嘴唇才说道:“连夫子你写的在这儿呢,大小姐不满意,自己昨天熬夜重新写的,一夜没睡,一大早就走了。”花儿将连砚之前写的那纸张重新拿给她。
连砚看着被揉成一团之后又铺平展开的字,想起昨夜的啜泣声,难道是因为功课没做完才哭的?可那也不像是秦韵的做法呀!而连砚并没有发觉,她为什么会那么的执着于秦韵的抽泣,又为什么会听着那抽泣彻夜不眠的陪着。
房间里弥漫着药味,秦韵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桌子上,才把自己临了一夜的字帖拿给秦简:“爹,韵儿的字临完了,爹看看吧。”
秦简漱了口,把茶杯递还给秦韵接过字帖才说道:“送药的事情让别人来就可以,爹不忍心看我的韵儿这么c,ao劳,瞧着眼睛都红了,明天你就不要过来了,好好休息,跟连夫子上课的时候认真些。”
“韵儿担心爹。”秦韵坐在床榻边:“再说了,为爹请安奉药本就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韵儿侍奉爹也是应该做的。”
秦简看着手上的字帖,捏着纸张的手微微用力,将原本整洁的纸张捏出了皱痕,才哑着声音说道:“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秦韵暗自握紧了拳头,脸上带着甜甜的笑:“韵儿哪里一样了?爹倒是说说看?爹心疼韵儿,可韵儿也学了不少的礼仪之道,父亲病卧在床,女儿奉药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以后这些事情都不要做了。”秦简的语气有些生硬:“爹不要你请安问药,你把功课做好,爹就满意了!”
秦韵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可看着秦简皱起的眉头,下意识的就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她自小跟着秦简长大,算是个没娘的孩子,掩翠山上除了身边的花儿跟小石头并无同龄的伙伴,身边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久而久之的秦韵便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尤其是对秦简,秦简喜欢乖巧听话的女儿,那她就是乖巧听话的女儿,秦简喜欢她学习琴棋书画,那她就专注的学习琴棋书画,以搏秦简一时的笑颜。
秦简是她心灵上的依靠,秦简将她捧在手心里,即使那个手心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温暖,但对秦韵来说已经足够了。可如今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个连子衿,将这种微妙的平衡给打破了,秦韵发现她无法再去平衡她的心理,她看见连子衿,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都荒唐的可笑!
她并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她只是一个山窝里没娘的孩子,即使她努力的去学那些诗书礼仪,离秦简想象中的大家小姐还差这十几个连子衿的距离,秦简想要的从来都是连子衿那样的女儿,并且努力的把她改造成连子衿那样的女儿,只可惜她不是,她永远也不是!
“你看看你这字,空有其形,落笔虚浮无力,怎么练了这这么长时间一点长进也没有?”秦简将手上的字帖搁在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韵儿,爹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要写好字练好琴,可你看看,今年你都十九了,却没有一样能让爹满意的,你说,爹怎么跟你娘交代?”
秦韵咬着嘴唇,好半天才低声说道:“韵儿知道了,会好好练习的,不教爹跟娘失望。”
看着女儿有些红的眼眶,秦简有些不忍,抚着秦韵的发丝:“韵儿一直都懂事,爹也放心。好了,快回去吧,连夫子还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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