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诃子正手握着一把利刃刺向泽珠。
泽珠翻身下床,按揉着眉心,突然目中寒光一闪:“来人!更衣!”
自昨夜出逃失败,那个代替诃子留在偏殿的人服毒自尽后,诃子又再次被关押在大牢里。
泽珠一身酒气尚未退尽,呼出的热气喷吐在此刻被铁链捆绑在刑架上的诃子脸上,诃子自昏昏沉沉中慢慢转醒过来。
泽珠挥了挥手,身后随行的宫人及侍卫纷纷退了出去。
望着眼前因鞭刑而伤痕累累,乱发汗水血水布满一张脸的诃子,泽珠脑中闪过刚刚梦中的情景。
泽珠一把扯过诃子凌乱不堪的乱发,嘴里如梦呓一般狠声道:“你个贱人!竟敢行刺本王!”说着,拿过一旁刑架上的鞭子,往尚未完全明白过来的诃子身上挥去。
刚刚血液凝固的伤口,因再次落下的鞭子重新裂开,如一朵朵鲜红的花朵般陆续绽开。
y-i-hi的牢房里传出诃子呜呜咽咽,细弱蚊蝇的响声。
一顿发泄之后,泽珠终于缓过神来,眼前的诃子已经重重垂下头,昏死了过去。
泽珠走进诃子,抬起诃子的下颚,凝视那张毫无血色布满冷汗的脸,忽地甩开手,对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命令道:“把他押到偏殿去,好生看着!”
话落,泽珠一甩衣袍跨出牢房,刚走出去几步,就转头对身后的老宫人袁德吩咐道:“叫太医来给他瞧瞧。”
本被关在大牢中的诃子被泽珠放出幽禁在一所偏殿内,朝堂上每日以冯子阳为首的一干重臣,纷纷向泽珠进言上奏,要求立刻赐随王诃子死罪。
诃子本就有谋反之意,早该被处死,甚至诛灭九族。
但因泽珠屡屡将此事压下,本人如今只是被幽禁与深宫,妻儿被流放异乡,如此不合法度的轻判,遭来朝野的不满。
现今诃子又与那炎仲再次勾结,欲要出逃,叛国之心昭然若示。
那晚诃子出逃未成,而救诃子的侍卫见事已败露当即便服毒自尽,此事已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就连一向暗中偏袒诃子的紫乌将军也连连上书,奏请泽珠赐死诃子。
这一日,见泽珠迟迟对此事不做回应,紫乌冒死入宫觐见,向泽珠当面进言:“请大王即刻下诏,赐诃子死罪!”
泽珠闻言,眉头一皱:“他一向视你如手足,为何连你也要置他于死地?!”
紫乌跪在泽珠面前,面上却无半分犹豫:“微臣视他为亲弟,而您是微臣的君王!论及
私情,我不愿见他死!但论及公!诃子不除!将成我泽国之大患!大王要是不用诃子!就不要让诃子被他人所用!请大王赐诃子死罪!”
“此事本王自有决断,你且先下去吧!”泽珠拿起桌案上的一本奏折,不再看紫乌。
“大王!不除诃子!将是我泽国大患啊!”紫乌见泽珠依旧不为所动,急道。
“来人!将紫乌将军给我压下去,送回府中!没我旨意!不得让其出府半步!”泽珠终于被紫乌激怒,重重将手中奏折敲向桌案,这几日他为诃子一事早已心神颇为其烦躁。
那夜,因泽珠失控下了重手,诃子事后一直发着高烧昏睡不醒,直到三日过后方才缓缓转醒过来。
泽珠走近再次昏睡过去的诃子,将手里这一路紧捏着的一只玉埙放在了诃子枕边。
本想立刻离去的泽珠,望着那张眉宇皱紧的睡脸,不知不觉站在床榻前已快半个时辰,等回过神来时对上的却是一张满含恨意的目子。
泽珠见此,不知怎么,尽转身逃也似地几步离开这所偏殿。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时,不禁摇头,脸上露出一股凄凉的笑意,转头望向身后那间隐在宫中深处偏僻的殿宇,一时间只觉心头好似被人挖去一块。
此刻,一身炫黑衣袍的炎仲把玩着手内的一只玉虎,似笑非笑的目中透出一股虎狼之气。
“据探子来报,那侍卫形迹败露已当场服毒自尽。”木原子坐在炎仲一侧,端起手边的茶盅。
“我早就料到此事定会被泽珠察觉,那侍卫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炎仲冷笑道。
“如今那泽武王泽珠就是再想要保全那随王诃子,想来也是不能了。”木原子低头喝上一口茶道。
“就算泽珠终是将人处死,也势必在这之前引起朝堂重臣对他的不满,到时好不容易被稳固安定一时的泽国朝堂,就会因此事而出现细小的龟裂。”随即,炎仲的目中闪过一抹狠色,“既然那诃子终是不能被我所用,那就让泽珠自己除去!”
“大王此次的离间之计,可唯妙哉!”木原子赞道。
“若不是先生提醒,我又怎能这么快就报了此仇呢!当日泽珠假意出动举国兵力攻打随国,引我上当,让炎国宗室将我驱逐,此等耻辱若是不讨回来,我炎仲何以立足与天下!”
炎仲冷哼一声,不屑道,“但要不是如此,我也不能摆脱那些老匹夫!在此处自立为王!想我在继位炎国之前,那些老匹夫就打着拿我当个傀儡的如意算盘将我自民间接回,想不到他们不仅左右不了我,还把我这匹野狼给引进了门,一直找着机会想要将我拉下王座,另立储君!如今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们!”
炎仲目露凶光,拳头一紧,手中那只玉虎变作了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
送出《拥抱春天的罗曼史》/《y-in阳师》(已送出)/《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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