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黄煜斐第三次叮嘱此事,余翔点头道:“好。”
“记住是彻底做完之后,不要妨碍他们纪念演出。”
余翔笑了笑,他鲜少看见自家少爷这副紧张模样,更鲜少看见他反复强调什么,问道:“您自己动手不是更放心吗?”
“我力气使不稳啦,不要一下子没有捏晕,或者伤到他。”
“情绪原因?就因为是他?”
“是我好久没练了。”
黄煜斐不愿再多说,简单嘱咐余翔把车子停到头顶没鸟窝的地方,就自己先往入口走去。上午太忙,手机还没来得及弄,里面一个额外app都没有,他这会儿才想起入场凭证的事,临时下了购票软件,半天才调出事先预定的电子票。
默默排起队来,黄煜斐正琢磨着待会儿应该躲在暗处,还是明晃晃地跟那儿瞧着李枳,却忽然听到入口一阵嘈杂。
定睛一看,竟是万里,那个在西山脚下养鸟种菜隐居避世的摇滚老爷子,此刻正背对他,举着拐杖狠狠地揍一个男人,揍得很响,骂的架势也不孬,几乎快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你个孙子,你丫的还敢回来,”万里拿拐棍狠戳那男人的裤裆,颇有种当爹的教训儿子仇人的气势,“没过马路直接压死你!今儿要是让你进去见着他我他妈的就不姓万!”
工作人员都在边上瞧着,似是碍着万里的名望,不敢上来拦,路人也都围观着,不着急进去检票。再看那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垂着头一副哭丧样,既不躲也不还手。
他平时应该不是这么一个怂人,自来卷,个子很高,过短的袖口下有着溢出的文身。最主要他眼里有股硬邦邦的无赖劲儿,黄煜斐作为一个资深无赖,隐藏得很好的无赖,看其他无赖就像老妖看小妖似的,向来很准。
“需要我帮忙吗?”他有种直觉,走上前去,笑笑地问,“万老师好久不见。”
万里一见他,手里的棍立刻停下了,直接递到黄煜斐手里,气还没匀顺:“哟,黄先生来得正好,你看看,这就是那张硕,居然还敢回来?真当北京没人给我徒弟撑腰啊?”
直觉还真灵验了,黄煜斐之前并没有特意查过这人的样子,现在看来,确实也没必要。“你好,”他隔着两步远,对那久仰大名的家伙道,“张先生今天过来做什么?”说这话时,他还是那样微笑着,掂了掂手里的棍子,脸上神情实在让人想不透他心里在琢磨什么。
张硕犹疑地打量着他,欲言又止,却见万里把轮椅转到黄煜斐身边,道:“就知道小黄肯定会来。”接着又瞥向张硕,“我刚才也问了,这玩意居然敢说回来看看菩萨果,看看李枳,毕竟七周年,哈哈!真够大言不惭的!”
“原来这样,”黄煜斐点点头,过度的礼貌背后是显而易见的心高气傲,仿佛根本没把眼前这夹克男放在眼里,“还差十分钟开场,我们先聊聊?不劳烦万老师在这里发火了。”
万里像是放下心来,哈哈地乐了两声,很爽朗。
却见张硕皱了皱眉,道:“听说李枳找了个高富帅,”他抱着两臂看黄煜斐,“还真是,够劲儿!他可真够可以的!”
“我也听说过你,张先生算得上是臭名昭著了,一直想会会面,现在还是缘分呢,”黄煜斐摸了摸下巴,不咸不淡地说,“我们还是先入场吧?要看演出,站在外面可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过自己四个混子兄弟曾被这个神经病公子哥险些揍残的传言,还是因为见到比自己强太多的现任的那点亏心感,张硕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两人就在这样一种奇怪的氛围中进了场,站在了暗处。乐队已经上台了,各自调试着设备,李枳穿了一身黑,唯有颈子上带着一抹银,是那条拨片项链,整个人有种硬朗的潇洒,却面无表情,显得有点苦大仇深,仿佛无所谓似的背着那把小马哥,抬着伤手猛喝水。
喝完了他就跳到效果器前踩着试最后一遍音,拨两下弦,铮铮地抓耳,又拨两下,汩汩地流情,台下的姑娘小伙就这么提前燥起来了,不住地跟着欢呼几声。
黄煜斐关掉短信界面,收起正在下载各种必备app的手机,单手撑着那支“半个岳父”送的枣木手杖,注视着李枳。看了不到十秒,他忽然道:“你觉得化妆间怎么样?”
张硕也注视着李枳,有点痴痴的,又仿佛不太敢细看,回问:“什么化妆间?”
“聊天啊,这里太吵,”黄煜斐冷不丁凑近他耳边,“而且我也不想让他看到你,辣眼睛,现在是流行这样讲吗?”他和和气气地补充,“放心啦,我不是要同你单挑。”
张硕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明显地剑拔弩张,完全不见有钱人那种假模假式的矜贵气。本以为自己好歹能看上一阵,结果现如今遇上这尴尬情况,他对李枳连半步都难靠近。
有点后悔特意从老家跑过来,他刚刚想没好气说句“就跟这儿吧咱俩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聊的”,突然间被一股强硬的力量锢住手腕,几乎快把他骨头给掰断了,同时也有人狠命顶着他腿窝,差点让他轰地跪下。
快一米九的大老爷们,从来没在肢体矛盾上这么慌过,他是困惑的。身边那家伙又瘦溜,又不如自己高,手上还带伤,不至于这么有劲儿吧,到底什么时候偷袭的?却见黄煜斐根本就没动手,只是对他身后道:“弄到化妆间去。”
张硕就这么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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