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人也变得有些模糊,好像正在专心往自己的玻璃杯里倾倒什么。刚才他给李枳调酒的时候,也是这种认真的模样,没有外面调酒师的花里胡哨,倒有一点在实验室里造炸药的严谨气质。
我呸,什么炸药,李枳晃了晃脑袋,心觉一直这样盯着人家看也不太好,于是猛灌一口,扭头再次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间屋子位于赌场大楼的顶层,坐在吧台边上,透过阳台的玻璃地板向下看去,新葡京那朵标志x_i,ng的金色“莲花”就盛开在脚下的夜色中。
刚才跟着那人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李枳本以为顶楼还有什么类似酒吧的好去处,谁知这里虽然别有一番洞天,却是私人领地的模样,甚至需要指纹锁出入。
里面灯火通明,装潢处处敛着贵气,好像还有不少镇风水的设计,却冷冷清清基本没什么人影,除了几个类似佣人的中年男女在擦拭大厅里的两对一人高的青花大瓷瓶。见他们过来,就叫了声“少爷”,一个个的端着清洁工具低头要走。
那位“少爷”笑容可掬地冲他们点头,又快速用粤语说了句什么,那群人像是受了鼓励,均面露喜色,知趣地退到大厅一侧的小隔间里了。
走廊两侧门都掩着,花色大理石映着炽白灯光,着实显得冰冷又少人气。李枳紧跟在年轻人身后,很快就被领进了这间酒水间。说是酒窖也不为过,一排又一排葡萄酒有序地陈列在至少两米高的实木玻璃酒柜中,被柔和的散s,he灯光照着,有点像枪膛里紧凑排列的子弹。
穿过内外六层酒柜,以及两个双开门冰箱,最里面是一个温暖的空间。有小巧的吧台,摆了唱机,旁边还放了几把高脚凳,以及一个整齐罗列各式酒器的长柜。侧面就是支在外面的巨大玻璃阳台,摆着一架高倍望远镜,窗外有鎏金般的商圈和马路,状似鱼鳞的大厦群,以及遥远的、黢黑的海岸。
这会儿可能是有庄家赢了大钱,地面上“莲花”跟前的喷泉居然在喷火,还有金银相映的球形烟花,接二连三地在李枳脚下咫尺处的高空中绽放,一片奢靡景象。
相比之下,这间半透明的高层酒屋,倒显得分外幽暗清净了。
年轻人对窗外盛况司空见惯,只是招呼李枳找个高脚凳坐下,打开冰箱取出几瓶酒,还有两盒香料水果。于是李枳很快就喝上了他的桃子酒。
“先前担心我会吓到你。” 那人很快也调好了自己的,抿了一口,如是道。
“怎么会,你觉得自己看起来很恐怖?”
“跟在陌生人后面来到这种私密区域,还喝我给你的酒,”年轻人揉了揉太阳x,ue,“你还是要多些防备心啊。”
李枳一愣,瞪着手中喝了一半的冒着细小气泡的液体,睫毛一垂,眼睛醉朦朦的:“……防备心?你准备干嘛呀?你是好人……”
他已经有点上头了。
年轻人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对别人不要这样轻信,至于同我在一起,大可放心啦。”
“哦,知道了。”李枳小声答道,“我本来,就挺放心的。”可能是因为酒劲,他其实并不太听得懂他的意思,只是本能地乖乖答应。
“是不是觉得像在喝果汁,来杯更有味的?”
李枳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别了,我喝大酒真的不太行,所以平时也不怎么碰,这么多就足够我喝的。你调的这杯,好好喝,但说实话我已经有点晕了。”
年轻人专注地看着他:“你年纪还小,乖一些好。”
李枳稍有迟钝:“哎,你怎么知道我年纪小?说不定我比你大呢?”
年轻人配合地点头:“年纪大的话,也是乖一些好。”
但他从眼神到语气都在表达一个意思:你不可能比我大啦。
李枳撒了个谎:“我……我二十一了。骗你我狗熊!”
年轻人继续点头:“哦。还是比我小呢。”
李枳放下酒杯,他明知道这会儿应该聊些有意义的话题,比如问这人到底找自己什么事,刚才又是为什么那样盯着人看,可他舌头好像已经不听大脑指挥了,只得借着酒气道:“而且……我还抽烟,抽得特凶。乖字和我,完全不沾边的。”
“喜欢抽什么烟?”
“不太喜欢烤烟,其他的都可以,最近比较喜欢万宝路爆珠,便宜好抽。”
“中意薄荷味?”
“算是吧,还有因为焦油味很难闻啊,我觉得薄荷味多少可以中和一下。虽然他们都说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更难闻了,哈哈。”
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这种烟抽之前需要把一颗珠子咬破,吸起来才会有薄荷味,很好玩的。”
年轻人闻言不语,只是往李枳端上楼来的,刚才装过可乐的冰水杯里又加了几块碎冰。
“喀拉”几声。
李枳往椅子上出溜了一下,有点讪讪的:“快化完了啊……我那哥们估计不打算找我了。你是想慢一点赶我走吗?哈哈,不要后悔啊。”
年轻人挑眉,开口道:“怎么会觉得我要赶你走。”
虽然果酒甜津津的,好像没什么杀伤力,但李枳一紧张就喝,一喝就停不下来,半杯下肚确实已经差不多醉了,趴在桌上迷糊道:“毕竟我们才认识一小会儿,你很快就会发现,”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和我在一块喝酒特别没意思。我这个人,本身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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