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干脆出门溜溜呢?”李枳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以前心情差,就躲衣柜里睡,还是睡不着,我就出门乱走,感觉会好一点,有一回一两点钟走到后海边上,正遇上打架的,好像谁睡了谁女朋友。”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了。”
黑暗里,李枳听见黄煜斐在笑,于是也笑了:“所以走走呗。今天总不会遇上那种问题。”
黄煜斐倒是很乖,麻利儿爬了起来,两人直接在睡衣外面裹上薄羽绒服,这就准备出门夜行了。李枳细心地灌了壶温水带上,黄煜斐则说,要带李枳去看看山下的花园。他以前被迫住在本家的时候,就是跑到那里的小亭子里找信号和李枳视频聊天的。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下楼,会看到此情此景——
暖气开得比二楼足多了,热烘烘的,灯光却昏暗。在这昏暗中,站着谢明夷。他竟裸着上半身,在冰箱前喝一瓶牛n_ai。
一看见楼梯上的二人,这牛n_ai就险些掉地上。李枳甚至出现了玻璃瓶碎裂的幻听。
“哇,”黄煜斐没有表露惊讶,只是垂眼看着满面菜色的谢明夷,神情冷淡,有些懒散,声音也很轻,“已经几点了,你很有j-i,ng神啊。”
“老九。”谢明夷僵在那儿,他受到的冲击大概更足一些,除了放下牛n_ai瓶好像什么也做不出来,“写上族谱啦?我听到都吓一跳,恭喜你们啊。”
黄煜斐不语,还是那样身形笔直地站在楼梯拐角,似在享受这僵局。
但这僵局并未持续太久,尽管在李枳看来度秒如年——有灯光照亮走廊,黄宝仪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只穿了件黑色的吊带睡裙,许是因为那裙子的样式太过简单轻薄,她显得比平时更瘦,也更柔和,锁骨在昏光下,甚至给人容易折断的错觉,人也披头散发,看起来很疲惫。
“太久啦,明夷。”她惺忪地唤着,就柔顺地靠上谢明夷的大臂,如同任何一个渴望温存的女人一样,结果,甫一抬头,她又失声近乎尖叫:“阿弟?!”
黄煜斐这才有了点反应,一手c-h-a着兜,一手拉着李枳,一步一步下着台阶。他在谢明夷面前站定,道:“谢老板前段时间不是很忙吗?”
“我来看看你姐姐,”谢明夷已经镇定下来,看了眼黄宝仪的侧脸,恢复了他常有的那种和气样子,“是小斐你太不体贴,总爱气宝仪姐,多久才回趟家,老实一点啊。”
黄煜斐也看了姐姐几眼,忽然转走目光,笑道:“所以说,现在是陪够祝炎棠了?草原好不好玩?他发好多图片给小橘,骑马啊,日落啊,我们还想明年过去看看。”
谢明夷神色不变:“祝炎棠已经回公司了。”
“哦,”黄煜斐点了点头,漠然道,“所以你玩够男人,又来玩女人?”
“开什么玩笑,老九,你心情不好也不——”
黄煜斐的眼神一下子凉到冰点,暴躁地,狂乱地,他打断他:“玩的还是我的亲姐姐!谢明夷,你真够可以的,你对待所谓‘喜欢了十年的女人’,还真是非常珍惜!”
谢明夷脸都白了,嘴唇发抖,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思路去反驳,却听黄宝仪忽然道:“明夷带祝炎棠去坝上散心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他们没有发生什么,不要这样讲他。”
仿佛火盆里被浇上凉水,黄煜斐看向黄宝仪,眼睛一瞬不瞬。
黄宝仪直直地站着,和谢明夷没有距离,双臂抱在胸前,眼中有光点在闪烁:“不要总是把话讲得那么绝,小斐,阿姐的感情问题自己可以管理清楚。”
黄煜斐嘴角动了动,没有出声。
黄宝仪继续道:“有件事,我和明夷打算春节结婚,这也是我们深思熟虑过的,算起来其实已经耽误了很多年。现在,认真告诉你了。”
“那很好啊,祝福你们,”黄煜斐微笑起来,“刚才是我多管。”
“不是说你多管,我们……”
“就是我多管闲事啊,是我把事情做得太绝,我好像总是犯这种低级错误,”黄煜斐仍然微笑着检讨,拉上李枳,在他手腕上轻轻地扣着,整个人却是紧绷的,好像害怕稍一松懈就会把力气用得太大,他过转身去,朝一厅之隔的大门走得头也不回,“刚才我说亲姐姐,也是我想太多,毕竟是假的对吗。很抱歉。”
李枳感觉到搭在腕骨上的指尖跳了跳,他知道,这绝非黄煜斐对黄宝仪真正想说的话,也知道一时的气话过后,会是多大的后悔,只得使劲捏住他的手,也拽住他的人,急道:“哥你不要这样。”
黄煜斐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停下脚步。
他或许在等黄宝仪说些什么,却只听谢明夷说道:“老九,我和宝仪都能够理解你现在的混乱,但是我们都想劝你一句话,这样和家人别扭着,只是自己折磨自己,只会越来越糟。”
黄煜斐回身看他,睫毛闪了闪,有点怔怔的。
“我既然决定娶宝仪,我既然终于有一天能够娶宝仪,我可以保证会对她负责,”谢明夷目不斜视,揽住身边眼冒水光的女人,“你讲的没错,小棠对我有过想法,但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姐姐的事,现在我也把结婚的计划和他说清楚了,他表示理解,支持,祝福。”
黄煜斐还是没有说话。
“现在问题最大的不是我们,是你。小斐,做火药桶也是非常累的,你需要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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