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鸣假装没听到,岔开话题问:“你跟花姐说清楚了吗?”
“嗯。”
“那她还这个样子……”
“我理解她,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不是这么快可以忘记的。”
明明宋宁说的是花姐,他的神情、语气却带着一丝怅然,仿佛很有感触。
吴鸣心头一跳,有一种被偷窥的心虚,又有无限的好奇。
他忍不住问:“你上次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什么?”
吴鸣小声说:“你说你喜欢男人。”
“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宋宁打起了太极,“真的又怎样?假的又如何?”
吴鸣最烦他这个样子:“没怎样,我就随便问问。”
宋宁道:“那你就当我是随便一说吧。”
别看宋宁这个人温文尔雅,真打起嘴炮来,吴鸣从来没赢过。只因他沉不住气,而宋宁又喜欢兜圈子。这次也不例外,等了两秒,吴鸣犹犹豫豫地问:“其实我是想知道,爱男人和爱女人有什么不同?”
“圈子里这种事儿不是很多吗?就不说真gay了,为了资源爬男人床的直男也不少吧!”
吴鸣神色一僵,虽然宋宁还不知道他和宋新仁的事儿,他却感觉被看穿了似的,坐如针毡。
“我不是说潜规则,如果是真喜欢上那种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宋宁淡淡道,“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八个字。”
“八个字?”
“患得患失欲仙欲死。”
“……”
“爱情不都是这样吗?”宋宁道,“你干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
“没什么,我在回味这八个字,太j-i,ng辟了!”吴鸣拍着大腿感叹,“宋宁,之前罗名扬失恋那会儿我就发现你深藏不露了。感情专家啊你!”
宋宁无语地摇了摇头:“花姐说得没错,你果然变了。”
“?”
“从前的你大大咧咧不在乎旁枝末节目标明确,而现在,你心有杂念。”
“我有个屁的杂念!”吴鸣提高声音掩饰道,“再说了,我又不是要升仙,有没有杂念有区别吗?”
“当然有。”宋宁道,“其实这样也好,演员就是要心思敏感多经历事情,心眼漏风是当不了好演员的。”
“……你他妈才心眼漏风呢!”
隆冬的北京,与s-hi冷的江南完全不同。没有雨雪,天地苍茫而干燥,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在呼啸的寒风中,呈现一种岩石般的冷灰,人们裹着厚厚的羽绒在钢铁丛林中穿行,面目模糊,态度不详,原本拥挤的都市因为这冷酷而显得辽远开阔。吴鸣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他是挺喜欢这样的北京的,宅在暖气房里望着窗外,让他想起自己的家乡,那熟悉又陌生的大西北。连绵不断的土坡,彻夜不停的寒风,还有一家人挤在窑洞里取暖的温馨——但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马上要过年,花姐没给他安排活儿,闲下来的吴鸣有时会陷入这样的回忆。不过今年过年他也不打算回家。自从十年前他出来打拼,过年就回去过一次,还是他姐姐结婚那会儿。父母去世后,他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但姐姐的家早已经不是他的家。
宋宁倒是要回去,他对自己的家庭情况一直讳莫如深,吴鸣只知道他是四川人,每次从家里回来都会给他们带很多辣椒酱。
腊月二十九,该走的都走了,不管你是多大的明星多么光鲜靓丽的艺人,到了年关都要回到质朴的老家。偌大的北京城一时像被寒风席卷了似的,变得空空荡荡。吴鸣去超市打了些年货,然后回到出租屋给姐姐打电话。
除夕姐姐一家一定会聚在一起,吴鸣不想打扰他们,便选在这个时候。电话拨通之后,吴鸣的心跳很快,竟有些紧张。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姐姐联系过了。姐姐放弃了读书的机会供他上学,自己却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提发微信。他们唯一的联络方式就是每年的这几个电话。
几声等待之后,姐姐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见那亲切的方言口音,吴鸣一下子流泪了。
他紧紧地握着手机,压抑着情绪,告诉姐姐,自己参演了一部戏,很快就要红了。到时候有钱了,就把姐姐和侄儿侄女都接到北京来。
姐姐高兴得直哽咽:“什么红不红姐姐也不懂,来不来北京更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吃饱穿暖、健康平安!”
吴鸣连连答应着,又说:“姐,如果姐夫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
姐姐轻叹了口气道:“他对我很好。不管怎样,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姐姐也希望你赶紧找个好姑娘,有个自己的家。”
吴鸣的眼眶又红了。他能读到高中,姐姐付出了很多,后来父母去世,为了姐姐能顺利嫁人,吴鸣毅然决然地出去打工。他希望姐姐能幸福,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拼命挣钱的动力。但姐姐的这个愿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了。
这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到那边想起了男人催促的声音,吴鸣才依依不舍地与姐姐告了别。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吴鸣百无聊赖,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他开着那辆二手宝马,经过一个个关门的店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鳞次栉比的高楼亮起了灯光,仿佛一个个不落的梦。
马路从来没有这么通畅过,吴鸣感觉自己能开到两百码,但他没有飙车,反而开得很慢很慢。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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