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圣祐听完李大辉的话,下意识地往姜丹尼尔的方向看去,意料之中发现,原本还好好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瞬间站了起来,朝门口冲了出去。
果然,金在焕在心底叹气,三区六楼?那是朴志训狱室所在的地方。
姜丹尼尔赶到的时候,六楼外面已经站了好几个事发时及时从房间里逃出来的犯人,他粗略地看了眼,果然没看到那个小孩的身影。
爆炸发生在走廊尽头的六楼盥洗室,规模如邕圣祐说的一样,不算大,只有堪堪几个狱室被波及到,很不巧的是,朴志训和裴珍映的狱室,就是几个中的一个。
姜丹尼尔看了眼被掉落的天花板砸坏的电子门,想也不想地一拳砸去,轻而易举地砸开了狱室的门。
他身后的那些犯人,饶是听多了关于姜丹尼尔的传闻,还是被这恐怖的力量吓到。
在一片烟尘之中,姜丹尼尔看见了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的朴志训,小孩的额头被震下来的碎钢板擦破,流了血,看起来可怜极了。
姜丹尼尔看着他躺在床上的样子,想也不想地就跑了进去,一把抱起晕过去的小孩,看着对方被灰尘和鲜血弄得惨兮兮的面容,看着对方苍白干燥的嘴唇,只觉得自己抱着对方的手在微微打颤。
怎么又受伤了呢?怎么又受伤了呢?
他把男孩的身子搂得更紧,就着这个姿势,呆立了一会儿,碎石和爆炸造成的尘埃在空气里漂浮,模糊了姜丹尼尔脸上的表情。
接着,男人突然俯下身,耳朵贴上朴志训的心口——他还是紧张了。
“扑通——扑通——”
是平稳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姜丹尼尔就这么抱着朴志训,耳朵贴在对方的胸口上,听着男孩胸膛里传来的声音,感觉自己刚刚差点停止工作的五脏六腑,又慢慢地运作了起来。
太狼狈了。
第十七章
朴佑镇以前一直不能完全理解“关心则乱”这四个字的具体含义,但他在检查完被姜丹尼尔一路抱过来的朴志训后,突然就切身体会到了。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孩,再看了眼站在旁边没什么表情的姜丹尼尔——说是没什么表情,但医生还是能从他身上感到慌乱。
于是朴佑镇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语气磕碰地开口:“朴志训他,嗯,除了额头上的一点皮外伤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我估计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在睡觉,然后被烟尘呛到,就晕过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屁事没有,活蹦乱跳着呢,您不要瞎担心了。
关心则乱——明明,这个监狱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十分忌讳这四个字。
姜丹尼尔坐在病床边,微微弓着背,双手合在一起支在大腿上,他的两只手轻轻地交握在一起,手指上黑色的戒环外有一点血迹——是刚刚姜丹尼尔暴力砸开电子门的时候,戒指和指骨直接的摩擦所造成的伤口,鲜血配着他苍白的手指,倒是带上了分血腥的美。
显然,朴佑镇不仅注意到了朴志训头上的伤口,也注意到了姜丹尼尔手上的伤口,而且说实话,男人手上的伤口比朴志训头上的还要严重,医生看了会儿,开口道:“相比于担心你的小情人,”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姜丹尼尔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不如你先让我帮你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了,丹尼尔哥。”
姜丹尼尔看着医生,接着就笑了起来,“朴佑镇,一般医生对待伤患都是很温柔的,你要改一下态度。”
医生躲在口罩后的脸翻了个白眼,“你还需要温柔这种东西吗?而且这么一点小伤…” 迫于姜丹尼尔的威压他不敢全说完,但很没说完的话也很明显——正常犯人不到快要咽气是不会进医务室的,这么点小伤还过来浪费宝贵的医疗资源,也就姜丹尼尔这种大爷做得出来了。
这像是引起了姜丹尼尔什么共鸣,男人没对医生难得的顶嘴发火,而是再次轻笑出声,笑得眼睛弯弯,像是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里——
“佑镇你可能不信,我也是有最基本的外科知识的,我们家那种环境——你知道的。” 他坐在那里看着手上已经快要凝固的伤口,“所以我分得清轻重缓急,我也能分辨出伤口的严重x_i,ng——”
男人像是明白了些事情,所以突然变得话很多,也不管对面医生是否在听,因为其实姜丹尼尔更像在对自己说话。他声音很轻,眼睛看着朴志训的脸,笑得眉毛也顺着眼角一起弯了起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这里,曾经受过伤,当时没人来救我,如果不及时缝合,我就可能失血过多。迫不得已,我只能拿旁边的订书机,自己把伤口订了起来,也没有麻醉。” 那是姜丹尼尔年少岁月里,为数不多刀头舐血的经历。
哪怕知道姜丹尼尔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朴佑镇还是听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他在说,明明心里知道朴志训伤得不严重,却还是把男孩送了过来。
关心则乱。
安静了一阵,朴佑镇不知道如何接话,也明白姜丹尼尔不希望他接话。所以医生只是沉默地上前,拿了套新的缝合用具,摊开姜丹尼尔的手,开始帮他处理伤口,“我这里没有订书机,只有缝合线,哥你将就一点吧。”
明明几周前手掌受伤、等着被缝线的人还是朴志训,现在坐在这里的却换成了姜丹尼尔——算上之前那次枪伤,男人这两个月来受的伤可能比他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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