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
二
一!
舞台上瞬间炸开了锅,恭贺新年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
从来没正经看过春晚的陈非,也忍不住被这种溢出满屏的喜悦感染。他不禁轻轻吁出一口气,好似心里一口浊气随着旧年的过去而消散了,第一次他感觉到,新的一年来了,会有新的不一样。
陈非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江一,犹豫了下,还是轻轻吐出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几个小时前,陈非才祝过江一“春节快乐”,但此时说出这“新年快乐”四个字,感觉却不可同日而语。这一会,陈非才有点了解到,吕博瑜让他回来过年的意思。即使现在满心的感慨只是被节日的浓郁氛围绑架所致,但其中一些细微的变化,陈非可以感觉得到。
江一好似没听到一样,继续盯着电视看。
陈非不在意,重新把目光投到电视上。
谁说春晚不好看,陈非想着,他要把春晚看完。
零点后的节目没剩几个,最后一个节目演完,字幕开始一排一排出现时,一声不重不轻的“嗯”飘进了陈非耳里。
然后江一起身,从陈非边上擦身走过。
陈非愣了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了,他转头看向江一,江一已经走进房间。
不是幻听。
陈非确定自己听得很清楚。
嘴角不禁往上弯起,春晚果然很好看,陈非想着。
江一进房去了,他没说让陈非走,也没让陈非留。
到这个点,陈非已经不打算走了。他关了电视,走进自己以前的房间。床上有床铺、枕头、被子,他伸手摸了一把,不见落灰,即使落灰也没关系,这样的配置,够他心满意足地就寝了。
躺在床上,陈非睁着眼睡不着。他想给吕博瑜打电话,可是,这么晚了,又怕他已经睡了。
没纠结几分钟,陈非还是翻出手机,给吕博瑜拨了号码。
“嘟----嘟----嘟----”
响了三声,那边便接起了电话,让陈非有点惊讶,又有点窃喜:“还没睡?”
“留着根弦给你。”吕博瑜的声音带点沙哑,但还算清醒,“你不给我电话,我也睡不安稳。”
陈非觉得嘴里甜滋滋的,嘴角上扬。
“怎么样?”吕博瑜应该是起身了,声音比刚刚懒懒的畅通不少。
陈非也坐起身,说:“比我想象中好点儿。”
“都干什么了?”吕博瑜问。
“做菜、吃饭、看春晚。”陈非掰着手指说。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然后吕博瑜的声音响起:“挺让人意外,你们竟然会看春晚。”
陈非也笑了:“我也意外,还把它完整看完了。”
“挺好。”吕博瑜问,“有起冲突吗?”
“起了。”
脱口而出的回答,让陈非顿了一下,他想起了那一番冲突的缘由,想到了江一几次三番提到的人就在手机的另一端……陈非不禁住了口。
吕博瑜没察觉,问:“怎么起的冲突?”
那些疑惑一拥而入,填满陈非的脑袋,感觉只要一张嘴,就会往外蹦。陈非拿开手机,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把手机贴到耳边,说:“我和他起冲突很正常,不过能一起把春晚看了,已经很……匪夷所思。”
“不管多么匪夷所思,都是不错的兆头。”吕博瑜又问,“你现在在哪?”
“在江叔家。”
吕博瑜惊讶:“他留你?”
“没。”陈非揉揉鼻子,把被子拉高,说,“我本来打算吃完饭就走的,没想到看看春晚,就过了十二点。江叔没留我,也没赶我,我就自己住下了。”
吕博瑜了然,这一刻他觉得,希望陈非和江一缓和关系的想法,好像有一丝可能。陈非继续说道:“吕老师,你知道么,你和我说让我来江叔这过年,让我们舒缓下关系,我真觉得像天方夜谭一样扯淡。现在看来……好想有那么一丢丢可能x_i,ng。”
两人竟然想到同一个事去了,吕博瑜弯起嘴角,说:“你还知道天方夜谭呢。”
听到吕博瑜的调侃,陈非“啧”了声,说:“吕老师,我是没正经读过书,但还是读过书的,不是两眼一抹黑的文盲。”
“是是,你可比文盲有文化多了。”
“那是,我可还知道‘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陈非嘿嘿笑了两声,说,“吕老师,恭喜发财。”
吕博瑜笑了,听到陈非心情不错,他就放心了。从吃完年夜饭,他就一直在等陈非的电话,好几次他都拿起手机想给陈非拨过去,想问问他怎么样了,但最后,吕博瑜还是放下了手机。有些事,得陈非自己去处理,他能做的,只有在陈非需要他的时候,在他身边。从九点多等到快一点,现在听着陈非在手机另一端懒懒的、轻松的声音,吕博瑜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论陈非和江一度过了怎样的一个年夜饭,但从目前看来,这个相处后的结果,还算不错。
“红包给你备好了。”吕博瑜说。
“真的!”陈非吃惊,“真给我包了?包了多少呀?先说了,我可没钱给你包红包啊。”
“是给你的压岁钱。”吕博瑜笑。
“压岁钱?”陈非想了想,反应过来,“你当我小孩呢。”
“不是吗?”
陈非不甘,问:“你多大了?”
“31……不对,刚过了年,应该是32了。”
“还好嘛,不就大了三个代沟而已。”陈非嘴硬。
“数学不错,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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