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你让你们局长来和我说!”付一东一张肥脸都涨红了:“兰州最大的药厂就是我开的你知不知道?你们耽误了我做生意,亏的钱你们补给我啊?啊?还为人民服务呢,你们怎么为人民服务的……”
在派出所,又是新一轮问讯。三人被分开单独问讯,但速度挺快。结束之后于朗告诉江天晓,可能是他们的回答和付一东的回答是一致的,互相佐证了。
没在他们这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警察放四人出了派出所,但短期内不许他们离开武威,随时配合调查。
付一东当场就急了,抓着手机不停打电话,一会儿给这个副局长一会儿给那个主任,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揣回兜里,骂骂咧咧道:“c,ao,这他妈是什么事儿,现在全武威都知道付家的亲家被杀了……”一扭头,盯着于朗问:“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于朗压根没搭理他,脸色也不大好看。
江天晓满心担忧,虽然他们完全有不在场证据,目前也没有被当成嫌疑犯,但这事情实在太过突然,太过诡异。一想到马家人在熟睡中被一个个割掉脑袋,他就不寒而栗。
到酒店住下,房间里只有江天晓和于朗,江天晓才敢小声说:“于老师,会不会是……沉渊门?”
于朗神情肃穆地看着窗外,过了几秒说:“我也不知道。”
于朗这么回答,江天晓心里更没了底。如果真的是沉渊门杀的人,那他和于朗就可以说是间接凶手。另一方面,如果警察把沉渊门查出来了,那他和于朗会不会受到波及?
肯定会吧。
但更让江天晓寝食难安的是死去的马家人,马家老头强j,i,an了付一晓,他有罪;马威龙长年殴打付一晓,他有罪;马全龙和张莉两口子看着付一晓受虐待却没有制止,他们也有罪——但,一码归一码,这些罪过不是他们被残忍杀死的理由。
“别想这些了,”于朗叹气:“睡一会儿吧。”
他虽然柔声安慰着江天晓,可他自己分明眼底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脸上也没什么血色。江天晓忽然想起于朗的病——被抽走一魄的后遗症——于朗也很疲倦吧?短短两天内,他们从武威到西宁然后又回到武威,不断接受问讯,几乎没怎么睡觉。
“嗯,睡吧。”江天晓轻轻攥住于朗的手,于朗的手掌薄薄的,也很凉。
但此时此刻,攥着于朗的手,他的心才总算能放下一些。
第二天,付一东找上门来。他身后,跟着一身职业装的律师。
“您好,我姓王,叫我王律就行。”王律说完,递上一张名片。
“王律师可是我连夜从兰州请过来的,”付一东嘴里叼着烟,眼中满是血丝的:“我告诉你们,我可以帮你们请律师,不过你们得按我和王律师的意思说话,懂不懂?”
“不懂,”于朗淡淡道:“警察问话的时候,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不是让你们撒谎!”付一东表情气急败坏,解开了外衣上紧紧绷着他肚子的两颗扣子:“是有些事儿,不要说出去。不是让你们说瞎话。”
“什么事?”于朗问。
“当然就是下灵的时候,我……我姐说的那些话!”付一东在烟灰缸里用力磕了磕烟灰:“这个你们没说出去吧?这个不能说!这个说出去,我们付家的名声就完了!”
“你觉得我们说的话,警察信吗?”于朗无奈地说:“我们一遍遍说是去解决房子闹鬼的,警察还是不怎么信。”
“这没事儿,”付一东挥挥手:“这些都好说,你们以前在网上打的广告,还有别的什么的,总能证明你们的身份。”
于朗点点头,没再说话。
付一东摁灭了烟头,又点起一支烟,满面愁容:“这马家到底惹了什么人?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马家可真惨……我听说,警察在马家一点儿凶手的痕迹没找着,就《今日说法》里找的那些指纹啊鞋印儿啊,什么都没有!”
“这么邪乎吗……”龙克皱眉。
“哼,”付一东转而冷笑一声:“不过,他们这也是报应。”
付一东走后,龙克轻声问于朗:“你当时……真的把付一东的魂灵打散了?”
于朗点头:“不会出差错。”
“那是怎么回事儿,”龙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如果是仇家寻仇什么的,那也赶得太巧了吧?”
下午三人又被叫到了派出所。
“你们回忆一下,和马家人接触的过程中,有没有听他们提起过什么仇家,或者欠了什么人的钱?”
江天晓摇头:“没有……算上今天,我们也才到武威一个礼拜。”
“那当天晚上,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异常表现?被吓得半死算异常表现吗?
“他们很害怕,”于朗说:“不过是因为我们下灵……”
“别提这个了!”警察们大概也因为这案子忙得要死,语气有几分暴躁:“什么歪门邪道!”
“这就是事实。”于朗平静回答。
离开派出所时碰巧一个女警察和他们一起出门,龙克前去搭讪了几句,回来后垮着肩膀:“于朗,这事儿麻烦了。”
“嗯?”
“马家那地方太偏,外面连摄像头都没有,”龙克表情十分崩溃:“这要是成了悬案,估计咱们仨一直都得在重点观察的名单上,时不时就得来派出所喝茶……”
江天晓被他说得心惊r_ou_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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