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焕!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边被你安c-h-a了j,i,an细?你敢不敢光明正大一点啊!”
荀未心想,不光明正大的是谁啊……
殷长焕缓缓踱回座首龙椅上,道:“自然是太傅的功劳。”
贤王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同样跪在地上的荀未,神色迷茫了一瞬。
他又没听懂。
荀未却想明白了,他就说皇帝哪儿那么好心,专门给他修一个温泉行宫,原来是从那时就开始试探了。倘若贤王不以温泉行宫作为突破口,那荀未就洗清谋反的嫌疑,可现实是,荀未什么都没说,贤王竟然还是知道了这个方法。
眼下他百口莫辩,心中偏偏还有这般各种疑虑丛生。贤王自身都难保,还要来栽赃他做什么?而殷长焕又是怎么开始怀疑他和贤王联手谋反的。
荀未垂眸看着冷冷反s,he光线的琉璃砖,一言不发。方才磕伤了膝盖,现在两边的人看他端正跪着,虽已放了手,不再强压,但这么一直跪下去,估计也还是难熬。
他没有任何理由抱怨。
皇帝很早以前就开始怀疑他也好,今天这一盆莫名其妙的污水也好,他都没有办法去争辩或者埋怨,实在要怪,只能怪当初违反天规的自己,就算他连自己错在哪里都忘了。
反正他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j,i,an臣,还有什么好说的。
贤王迷茫完了,又发怒道:“我管他是谁,总之你胜之不武,有本事杀了我,不然本王迟早要讨回来!”
荀未心想,消停会吧您哪,他真的会杀你的,不开玩笑。
殷长焕这种人,能忍着把贤王这么大的隐患留到现在,肯定不是因为什么假兮兮的兄弟情,不过是为了不引起天下口舌是非罢了。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贤王是自己主动谋反,先落了人口舌,既然如此,又怎会还留他一命,让自己不安心。
荀未不禁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他的情况分明和贤王是一样的,估计砍完贤王就轮到他了。
殿中群臣的眼神也分明是在说惩恶除j,i,an四个大字,当真是墙倒众人推,沈崇仪不在,连个求情的都没有,一个个巴不得他快点人头落地。
贤王骂了殷长焕半天见人没反应,又气道:“白术你个混账,本王信了你的邪!”
荀未听得一愣,白术?这就是那个给他出馊主意害他走上不归路的人?
听起来也不像西北那边民族的名字,到底是何方神圣?
殷长焕敲了敲桌子,道:“先让贤王下去。”
荀未心头一颤,默默想道,这是要先审我?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贤王一走,殿内就安静多了,周围身着铁甲的兵士退了一半出殿,剩下的都立在y-in影里,群臣没敢回到位置上吃吃喝喝,竟然摆成了平时上朝的队形。一时间殿内中央又空了下来,灯光如旧,若不是歌舞已止,食器翻覆,方才那一场突变,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荀未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既然贤王被困在内,一直无人来救,怕是也早就在殷长焕掌握下了。
今天这事,有惊无险,乱臣和贼子一并除去,皇帝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只是荀未却开始忧心自己的未来。凡铁不能伤他,可是也逃不出去,何况,这权势说走就走,任务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能活着回去,大概只有去投畜生道这一条路了。
倒霉啊倒霉,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当个神仙居然也能混到这个地步,还有谁能比他更惨的。
他正哀怨不已,忽然身后群臣中有人扬声痛骂了一句:“贪得无厌,狼子野心!荀未,你这是咎由自取!”
这一声好似湖心投了颗石子,一时间人人附和,有过节没过节的,都碎语些j,i,an佞误国之类的话,群情激奋,嫉恶如仇。
荀未没回头,也没抬头,他此刻很想含泪望天,说一句遗言,原来我这么敬业……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殷长焕打了个手势,那些沸反盈天的声音就突兀地停住了。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阶下垂眸跪着的人,道:“众爱卿有何谏言,此刻但说无妨。”
荀未不动如山地准备听自己这些年的斑斑劣迹,他没想到第一个出来的,居然是范远那胖老头。
“陛下,此人贪污受贿,依仗权势,威胁微臣必须每月将户部税收上缴,臣惧其手段,不得不从,只得偷偷记录在册,届时取来一看便知,还望陛下明察。”
荀未继续忍着不回头,这很明显的恶人先告状了,范远那个j,i,an诈的老不死,一看他要倒了,连忙先撇清关系,到时被查到头上,装模作样说一句“臣为之所迫”,就算要问罪,也肯定比同流合污轻多了。
但是他不信殷长焕查不清楚,当下只能忍气吞声想道,范大人,干得好,到时候我在牢房隔壁等你!
没想到还不算完,他见殷长焕表情不置可否,像是演上了瘾,继续声泪控诉道:“何况,其人品行不端,常出入青楼与风尘女子厮混,见色起意,强抢歌女,斑斑劣行,何足道尽!”
估摸着,是范修回去告诉了他老爹当日在窑子里闯大祸的事,范远这几日一定正在犹豫是趁机决裂,还是继续抱大腿,结果,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就来了。
荀未哼都懒得哼一声,且不说他自己三妻四妾,方才那一番话,岂不是正暴露了自己也同在青楼吗?不知道殷长焕听得什么表情。
范远这般絮叨了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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