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糖果落入药中,不一会儿就溶化得不见了影。“糖也放了,药也不烫了,阿槿可莫要再耍什么小心思了。”
“……”糖拌苦药,这是什么黑暗料理?她认命地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将那不知到底是甜还是苦的东西灌入了口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变了几个色号才将种种不适忍耐下去。
“不怕疼却怕苦,阿槿倒甚是特别。”柳雁雪见药汁见底,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是怕苦……”只是,往日被迫吞下这些不明成分的东西后,往往都是长达几日乃至几月的各式苦痛。
“阿槿可是在查丁驸马的案件?”瞧见贺昆槿突然暗下的目光,柳雁雪瞬间明白这药定是勾起了他在焱国时的不好回忆,她急忙转移了话题。
“嗯,这就是父皇限时十五日让我查清的东西。”将面前的宗卷向着柳雁雪推了推,“阿雁是怎么晓得的?”
“丁驸马被燚教徒当做祭品所杀一事,街上已是将各种版本的说法传得沸沸扬扬了。而阿槿今日所接的口谕,”想起那让自己阿娘笑岔气了的圣旨,柳雁雪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却又在看见贺昆槿一脸的尴尬后急忙憋了回去,“联系阿槿自回京以来的所作所为,会让陛下如此说的,约莫也只有此事了。”
“……阿雁还是笑罢,若是憋出个内伤来,可就不妙了。”眼角抽了抽。
“噗。”
“……”还真笑。“咳,不管怎么说,若丁云不是死在丁大将军请辞之后,这事儿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扯到皇家乃至父皇的声誉。说是我干的好事也……”
“说到丁驸马和二公主,阿槿可与二公主相熟?”
“我如此身世,除了蓉儿,这偌大的皇家,又会有谁会与我相熟?”
“……也对。”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了哪壶,有些过意不去。“阿槿可晓得,那日中秋宫宴,也就是我俩在房顶上,额……的时候,我瞧见公主殿下似乎在与丁驸马争执着些什么,吵得很是激烈。”
“哦?”当时自己心情低落,只是寥寥草草建了个结界,将柳雁雪和羽姑姑放了进来,其余的人并没有去在意,“阿雁可是听到皇姐与姐夫在吵着些什么了?”
“不清楚,但瞧那架势,八.九.不.离.十与感情有关。可又听闻丁驸马与公主成亲五载,驸马并未有过其他的女人……”
“或许是那个贴身婢女也不一定。”拗不过柳雁雪的一脸好奇,贺昆槿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大致讲与了她听。“如何,阿雁可觉得此事乃那婢女所为?她之所以失踪,也只是为了逃脱罪名?”
“不像。照阿槿的形容,说句大不敬的话,公主殿下犯案的可能x_i,ng都比那婢女大。若她当真是丁驸马的相好,又何必杀了他,而不是公主殿下呢?”
“若是……她本就是燚教徒,接触丁云只是为祭祀寻找猎物?”
柳雁雪翻着宗卷的手一顿,“可能吗?如此大费周章。”
“若是在焱国,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被列为火神最劣等奴隶的黑发黑瞳之人随处可寻,高级教徒若是想拿他们来做些什么,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可若是在此处,那便难说了。毕竟燚教徒的狂热与执着,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
“那婢女也是黑发黑瞳吧?”仔细地欣赏着贺昆槿那一双黑得透亮的眼睛,感叹着这双眼睛曾经给他带去的灾难,“如果我没记错,焱国本身也是黑发黑瞳者居多吧?那为何燚教这种为少数群体服务的信仰会在焱国成为主导呢?”
“因为燚教不单单是种族等级。”捏起一根笔,寻了张纸随手涂画着,“万能的火神对他的信徒乃至奴隶都是宽容的,他惩罚异端,惩戒有罪之人,却也可以给他们带去曾今不敢想象的健康、金钱、权利。哪怕是劣等奴隶,只要他们摒弃过去的一切,全心全意地服侍火神,献上自己的祭品,火神也是会接受他们的。”
“健康、金钱、权利。说到底不都是统治者用来禁锢思想的手段?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宗教,怎么可能真正带去这些?”
“带不带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人自己是否相信。况且,”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人是群生的,一个原本虚假的东西,当群体里的人都相信时,在各方面因素的促进下,它就成真了。就好比如焱国的教医只会为信徒治病,因此信仰可以带去健康。”
“这倒是新奇事儿,我一直以为焱国的教医是些只会研究毒和蛊的疯子。”
“呵,”放下笔,与柳雁雪对视,“其实,燚教之所以能如此风靡,也许真因它与众不同呢。”伸手摸了摸那桌上的冰晶,“阿雁既是寒灵族,那阿雁可晓得炎灵族?”
“燚教是炎灵族?怎么可能?既是灵族,又怎会轻易违背不以灵力入世的规定,去建立一个如此疯狂的宗教,干涉一国政权?”
“据我所知,至少燚教教主是拥有炎灵力的,只可惜让他逃了,眼下也无法确定他到底是本身是灵族,还是习承的灵力。”冰晶在贺昆槿的指头下一点点地融化,“能成为他人j-i,ng神信仰的人,往往都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或者说,拥有着常人想要却得不到的能力。”抬起手,将指尖的水滴蹭干,“也就是说,阿雁若是去建立个寒教、冰教之类的,说不定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柳雁雪并没有去疑惑贺昆槿为何会如此清楚灵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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