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晕乎乎间就被群人送进了这满眼艳红的房间,她遣走下人后,就呆呆愣愣地站在了紧锁的门边,没了动静。床上的盛装女子挪了挪位置,晃了晃脑袋,似乎坐得很是难受,等得很是着急。怎奈贺昆槿着实不知道入了洞房后该如何继续,她低着头,靠着门,肃着脸,似乎在考虑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盖头,合卺,合髻。”床上那大红色的人儿,传出了十分不悦声音。
柳雁雪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接着便是那轻盈脚步声的慢慢靠近。哒哒,哒哒,很是缓慢,很是犹豫,可这更是让自己本就忐忑的心跳高了几许。他是如何看待这婚姻,又是如何看待的自己?他愿意吗,他是否愿意接受自己?而自己呢,至今日今时,可还有着丝毫的不满与不愿?又是否真的能倾心相许?她不清楚,她不确定。
一只修长的手隔着红盖头出现在眼前,只见那手伸了又收,收了又伸,反反复复试了好几回。柳雁雪有些懊恼地逮住那不果断的手,三下两下,助着那手掀开了自己的盖头。入眼,是那黑亮深邃的眸子,是那明净无暇的脸庞,是那将自己牢牢拴住了的人儿。
淡淡的妆容,清秀的脸,润红的嫩唇,柔亮的眼,贺昆槿是看呆了。她很想就那样不顾一切地将这宝贵的人儿拥入怀中,趁着一切都还未发生之前,让这人儿接受自己。但她终是忍住了,心酸愧疚地忍住了,因为她不能允许那噩梦成真。
见着面前的人眼中的惊艳与欢喜一闪即逝,刹那间就恢复了那往日的随和与平静,柳雁雪不是不失落的,可她却又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只见那人儿苦笑了笑,在自己的眼前挥过左手,一层白雾,一阵药香,之后自己便陷入了无尽的疲倦与困意。
“对不起。”这是柳雁雪所捕捉到的最后一句话。
。。。
小心翼翼地扶住那向一侧倒去的人儿,细致地替她卸下头饰,褪下外衣,将她打横平放在床上,盖上喜被,掖了掖被角。直起身,深吸一口气,望着窗外空空荡荡的夜景,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决定。
她咬了咬牙,轻轻坐在床角,左手三指触及额间,闭上了眼。只见她那额间光亮的三点在指尖下闪烁着,直至靠右侧的一点光芒将其余两者完全遮掩。那光点晃了晃,闪了闪,似乎对于贺昆槿现今的行为很是不乐意。可它还是未能拗过贺昆槿的执着,只得顺从地从她的额间脱出,化为了一根光亮的寸长灵羽。
纯净的白,透彻的银,这灵羽就如它的主人般通与净。它在主人的手中扭动着,在那新居的面前挣扎着,不是因为它厌恶新主,而是因为它真的真的很喜欢自己的主人,它真的不愿离去。可惜,世事总是那么的不由己。
将灵羽缓缓植入柳雁雪的额间,那新来的朋友似乎引起了两旁原住居民的抗议。它们闪着青蓝色的光,扭扭挤挤,死活不愿腾出那中间的一块地。贺昆槿谨慎地让自己的灵力流出,安抚着那两个蓝点的心。一丝丝,一毫毫,不知过了多久,那银白灵羽才搬入了它的新居。
一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一手仍旧认真地按在柳雁雪的额际,“幻灵族的预知梦,我是真的很怕啊。抱歉,我不能回复你的心意,因为我不能连累了你。”随着灵羽的渐渐植入,随着羽中灵力在贺昆槿的诱导下缓缓散部全身,柳雁雪的面色逐渐平静,而贺昆槿的脸色却是愈发憔悴。
冷汗从额角留下,空出的右手紧揪衣襟,“父亲的已经给了蓉儿和宁源,师父的那根我不能给你,只能委屈一下,让你用我自己的了。如若当真到了那一天,硬闯也好,死遁也罢,这根灵羽至少可以保下你和你在意的人的x_i,ng命……如果可以的话,也能帮你满足脱离世家浪迹江湖的心愿……”
“抱歉,幻灵术,我约莫是无法手把手地教你了,因为我还没有这个勇气去将一切真相都告知于你,因为我还要护着阿娘和蓉儿,更因为我害怕用真正的自己去面对你。我从来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也将不会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好在你本就是灵族,关键时刻可靠本能催动……”
房间里响起几声闷咳,“虽如此,只怕我欠你的,今生今世都换不清……阿雁,真的,对不起……”手疾眼快地捂住口鼻,可那喷s,he而出的鲜红血浪还是在被褥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哐啷,一个人,栽倒在地。
“阿槿!”乓!房门大开,宁源三步两步来到贺昆槿身前,伸了伸手,探了探脉息,还好,尽管很弱,但总归算是活着。甩了甩衣袖,再次将那人背起,向书房走去。
“你到底晓不晓得自己的身体状况?你晓不晓得你中了百毒而未死,中了炎蛊而不亡,均因为你是灵族,又曾有着五根灵羽的守护?你倒是大方,送灵羽跟跟送馒头似的,现在连自己的都送了出去?少主本就是灵族,会稀罕你这一根灵羽?”啰啰嗦嗦,絮絮叨叨,“你不想活了就直说,徒儿我替你收尸!莫让我整日背着个半死不活的师父走来走去,还得替你处处圆谎解围!”
深夜已至,宾客已尽。月光守护着万物,大地陷入了沉睡。宫里有人彻夜批改着奏章,有人搂着女儿辗转反侧,有人守着烛光孤枕难眠;宫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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