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的?”你问。
“搭戴安的顺风车。”他停了笔,转过头来,“莱斯特怎么样?”
“医生说他没事了,手术很成功,只是需要进一步的休养。”
“那就好。”他又转回去,专注在他的画上。
你感到有些东西梗在了你的喉咙口,你看着他的侧脸好一会儿,那些梗在喉咙口的东西并没有消失,你感到必须把它们说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留在那里。”你说,“我当时太着急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安塞尔仍然在挥舞他的画笔,在帆布上留下一条条褐色的线条,那些线条就像刀子一样隔开了原本和谐的画面。
他对你说话时也根本心不在焉,“没什么,真的,不要多想。”
他似乎真的不在意了,你的道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你莫名地感觉到一点不安。
你无法解释它的来源,它就好像一个噩梦的y-in影笼罩在你的身上,尽管你知道这毫无道理,却无法将它排除出你的意识。
莱斯特恢复得很快,十天后,主治医师准许他出院。
枪击案引起了公众的注意——媒体可不会放过这种新闻。他们大费周章地报导了嫌疑犯对于妮可非同寻常的迷恋——但无论是警方还是公司的公关都致力于轻描淡写,将事态的影响减到最小。
你的生活回归到上班下班的常态,但安塞尔却变了,尽管他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但你开始感觉到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横亘在你们中间。
他出去得更多,回来得更晚,但他的确又开始创作,用色也变得更为热烈,火焰一般的红色开始占据了画面的主体。
也许他只是需要更多的自己的时间,你对自己说。
一转眼又到了两月份,超级碗星期天即将到来。一整周你都情绪高涨。
早在几个月前,你就偷偷安排好了一切——订了飞往迈阿密的机票、酒店,抢到了位置不错的门票,还提前整理了两个人的行李。
去年的超级碗直播你没能看到,今年你决定带着安塞尔去现场看,阳光、海滨、球赛,你猜安塞尔会很喜欢这次休闲旅行。
周五你准时打卡下班回公寓,准备给安塞尔一个惊喜。
你打开家门,安塞尔的鞋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鞋柜旁,就像你出门时那样,不同的是,旁边多了一双皮鞋,黑色牛皮、大概43码,并不属于你。
安塞尔和另一个陌生男人在家,却不在客厅,卧室的门还紧闭着。
你慌张地吸了口气,一直以来盘旋在你心头的不安瞬间扩大。
这并不是你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两年多前,你的前男友也曾迫使你面对同样的局面。
只是这一次,带来的痛苦将远不是当时能比。
你开始感到难以呼吸,拼命祈祷一切只是自己的多心。
你一步一步往里走,每一步都胆战心惊。
最后,你在卧室门前停了下来——一阵高昂的呻吟声终结了这猜疑的地狱。
这声音并不属于安塞尔。
第60章
身体僵在了原地。
是打开门,拆穿一切,还是就此离开,装作什么也不曾发生?
你的心脏跳得飞快,你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懦弱。
打开房门,你和安塞尔就从此玩完;但默默走开,你将永远无法得到安宁,今天发生的一切会持之以恒地折磨你,直到把你逼疯。
又是一阵交叠的呻吟,房门内的声响归于寂静,你神色一凛,重重地按下把手。
房门应声而开,床上人影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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