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冰斧一挥周围的鬼兵瞬间被击落数丈,他喊着水族剩余的士兵道:“带神君走。”他话音未落,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 兵器坠地,化作一只鸦鹊, 朝着深夜飞去。
阐垒的手指尖汲取着长夜的暗色, 如烟笼罩在所有人的面前, 河神被他轻轻一扯就摔到了脚下,她脸上血色全无,浑身慢慢开始蜕皮,不久就会生出鳞片,变成人鱼的模样。
“你骗得了他们, 却瞒不过我的眼睛。”阐垒将河神拉到跟前,伸手生生抓紧她的胸腔,河神痛得青筋暴起,眼泪宣泄似的从眼角喷涌出来,阐垒搅动的沾满热血的手指尖还是没有碰到任何跳动的r_ou_块。
河神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最后一刻也想能多弥补些什么,她裂开嘴瞪着阐垒,嘴角的鲜血滴滴答答,她伸手想抓住阐垒,却扑了个空,恨恨地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把灵螭交给你。”
阐垒不怒反笑,拿起旁边小鬼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得意道:“你把心脏藏起来,就以为我找不到了吗?”他直起身,瞥向远处,朝着身边的一只鬼不紧不慢地吩咐道:“让他们动手利落点,玢河全靠那个女人撑着,要是连一个病秧子都拿不下,就别活着见我。”
阐垒的笑容突然僵住,施法放开桐城百姓,然后俯下身对着躯体残缺不全的河神叹道,“你说,你母亲会不会为了你把灵螭交给我呢?”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掉的,那些人对你恨之入骨,比我更会招待你。”
水族变成一只只乌鸦四散飞开,那些死去的水族尸体也纷纷化作乌黑羽翼,百姓们疑惑那些恶鬼为何突然离去的同时,心底燃起了对河神的怨愤。
“原来是她偷了灵螭!是这个妖怪害的我们变成现在的样子!”那些百姓身上或多或少都长出一些白斑,像苔藓般,而眼下的河神,四肢渐渐褪去,下半身变回了鱼尾,身上的鳞片被鲜血浸得血红。
这些人心怀怨气却又不敢上前,有个胆大的就说,“之前那些当官的说河神能用灵螭治我们的病,可是这么久了,大伙死的死病的病,她什么都没有为我们做,可见这河神大人也是妖魔变得……根本不是神仙!”
“是啊是啊,我们年年给她祭祀,前几日还献祭了一位姑娘。作孽啊作孽!”
“听说妖怪都是吃人修炼的,他们的血r_ou_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永葆青春。我们现在病成这样,说不定……吃了她的r_ou_可以痊愈?”
百姓们被他这么一说,眼睛一亮继而又犹豫起来,“可她……毕竟也没害过我们。”
“她偷了我们的救命符!她还不该死?”
“可是刚刚她还让那些水族救我们,我们……”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被一阵吆喝声完全掩盖,百姓们举起工具赶着地上的乌鸦一阵乱拍,边打边咒骂,不多时地上便多了一层死掉的乌鸦,凄厉的鸦声瞬间充斥满了整个桐城。
霍轻瞳与许花朝赶回桐城,整座城已经变得乌烟瘴气,城里的百姓因疾病缠身而变得暴戾,残喘四处。城外本该是万愈河的地方已经干涸,许花朝四处寻觅也没看到一个水族的人影。
她努力镇定下来,拿出一袋粉末撒到桐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这是回音粉,长辞说只要将它放置在这里,便能再现破阵时的场景。”
许花朝念了咒语,眼前果然出现断断续续的画面,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霍轻瞳,眼前偶尔有乌鸦飞过,像是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她,“原来河神就是烈绒?她和万愈河有什么渊源?阐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霍轻瞳先未答话,与钟梦万里传音之后,才道:“玢河是烈绒的母族,我已经派兵去玢河增援,但愿能赶上。”她缓了缓,突然看着满天的乌鸦,细思道:“看来灵螭对阐垒尤其重要,要不然他怎会贸然出现。”
许花朝沉思,忽然看到城西一片火光,她急忙道:“有火。”
霍轻瞳转身,眸底翻滚起红色的雾气,她露出肃穆的表情毫无征兆地把许花朝拉进了怀里,捂住她的眼睛,喝道:“没事,别看。”
那是死亡的味道,霍轻瞳望着城西徒然一惊,许花朝被困在结界里,叫喊不出声,也动弹不得,她突然想起了当年睢鸾从巫咸国回来之后,她也是这样把自己囚禁在长公主府,“混蛋!”
许花朝恨自己这副没用的躯体,可是她也知道不能赌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她,睢鸾足足受了三十几年的苦楚,她不过短暂数日而已。
决不能再重蹈覆辙,漫天火光延绵过来,灰烬频繁地浮现在她的面前,许花朝感觉手臂上有灼热感,刚看到瑶草的纹络若隐若现,突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那用足了力气打她的人拍了拍手,回头朝着某人笑道:“解决了,就是手有点疼。”
那人推着轮椅,一点点地挪到许花朝的面前,朝着晕倒的人喃喃道:“你若真想帮她,有的是办法,何必非得飞蛾扑火。”
“哎呀,凡人就是脆弱,这么一下就晕了。”打人的女子轻轻松松地抱起许花朝,掂了掂,叹道:“长了四年的r_ou_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手可真疼……但愿她归位了不记恨我。”
轮椅慢慢响动,夜幕之下有人轻轻地说:“去帮她吧。”
大火烧起来的地方,满地的病人疯了似的抓挠自己,他们身上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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