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戈皱了皱眉头, 一脸不解,“什么?让我去买米?”她歇了口气,无语地嘟囔道:“不去。”
“明戈, 你就忍心看着你家小十二这么饿着?万一死掉了怎么办?”虞人偷瞄了眼明戈,小心翼翼地提醒, “你看她脸色发黄, 汗s-hi枕席, 刚刚回来又要吹一路的风,兴许真的扛不住了。”
说到吹了一路的风,明戈的脸色立刻就y-in了下来,她瞪了眼霍轻瞳嘴里的话却吐不出来,好半天才很不服气地转身往外走, “那你们好好守着她,我去去就回。”
“现在才几时?集市还没开呢,你上哪儿去?”虞人大声喊着,明戈却一眨眼就没影儿了。她心想明戈脾气怎么还是那么急,回头见霍轻瞳站在床头看着许花朝似是叹了一口气。她慢慢把被角往里面推了推,坐下来拿起一旁的帕子嘱咐虞人再去换一盆水。
虞人站着没动,用诡异的眼神看着霍轻瞳,她隐隐感觉主人好像对许花朝与旁人有所不同,在看着情形便觉得很失落,难道她真的拿许花朝当做妻子看了?虞人的眸光略显黯淡,想到那些往事,心里蓦然一沉,她不喜欢许花朝。
可她还是走近脸盆摇身一变,即刻化作一个三尺有余的小人儿,脸上的肤色淡去不少,看上去四五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霍轻瞳用打s-hi的帕子替许花朝轻轻地擦拭着额头的汗,右手轻轻地将她的一股长发埋进被子里,案上的烛火闪烁黯淡,映照在她的脸上影影绰绰,说不出的y-in郁忧伤。虞人在外面打了井水,端着盆子经过窗前,看到霍轻瞳不动声色的j-i,ng心照顾,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状的不悦。
她不由地想起早先回来的时候,明戈背着许花朝施法腾云,霍轻瞳极为不快地呵斥她,“她本就身体虚弱,再吹一路的冷风,着了风寒怎么办?凡人不比你我,受病痛之苦,本就寿命短暂,你当她也不怕生老病死?”
虞人记得,霍轻瞳只有当面对判官大人的时候,才会如此声色俱厉。可现在,她也开始这么认真地对待这个凡人,现在是为她动气,那将来又如何?以前她一直认定往事不会重蹈覆辙,偶尔的调笑就像是两个人的解闷,可现在她突然感到一股危机感。
她顿了顿,立刻加快了脚步,放下盆子,便听到霍轻瞳一边拨着灯芯,一边道:“你来照看她,我去厨房找点能吃的。”
虞人侧过脸看霍轻瞳,她说着便要走,身上还是风冥观的道士服,见许花朝身上也是这件青白相间的衣裳忙回过身又给她盖了盖被子,看着捂严实了才缓缓踏出门槛。
许家的厨房其实很简陋,霍轻瞳出了门往后走,就看到连着卧室后面拐角有一处露天的棚,下面是凡人用的锅灶,灶内还摞着一大堆新砍好的柴禾,锅灶里的灰烬堆得满满的,一看就是做完饭没来得及清理。
霍轻瞳突然脸色一变,忙掀开锅看了一眼,果然……锅也没洗。
她看了看天色,想明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于是自己提起旁边倒挂的木桶慢悠悠地走到水井旁边,转动轱辘打了半桶井水,幽冷沁骨的井水里倒映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月光打在她的颉兽尺上,像是要唤出颉兽的真身。
霍轻瞳拎着木桶要走,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她在轮回井畔第一次见着女尸,她满目哀愁,鬓间是一朵海棠花,那个眼神就像是漫天席卷而来的悲恸与哀婉,期盼着喜悦着又想拼命占据。
她定在原地有些疑惑,怎么当时的女尸好像有话要对她说似的?霍轻瞳摇了摇头暗示自己莫要多想,女尸住在昭仁殿已久,想来也是见过她的,就算是有话要说也是救命之类的呼喊罢了。
霍轻瞳这一举一动落到虞人的眼里,她有点怯懦地缩了缩手,重新坐在许花朝的床边,床上的人看着只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可就是这样一动不动的睡着,也能让主人心神不宁。她回想着当初那个面对四面质疑与苛待,还能风雨不动安如山的霍阎君,心里觉得十分不安,主人的心变软了,可惜她自己还没发现罢了。
虞人看着许花朝,将手里的帕子气恼地丢进盆子里,低声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啊,帮你抢走我主人吗?见鬼。”
她轻轻地撅了撅嘴巴,心里虽然气不顺,但还是忍不住又把帕子捞起来,朝着许花朝的脸轻轻地乱抹了一通,“算了,不跟你个小丫头计较,既然我主人喜欢你,那我也试着喜欢你好了。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半个学生。”她自己叽叽咕咕,一会又说,“要是这一次你还是丢下她不管,我一定不对你手下留情。”
霍轻瞳突然从门外走进来,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朝着虞人道:“虞人,你会生火么?”
“啊呀!主人你这是怎么了?”虞人捏着帕子赶紧上前,身形骤然缩小,跃到霍轻瞳的肩头替她擦拭脸颊上的黑色,“你去干嘛了?不是去厨房找吃的吗?怎么自己做上了?你可是一殿的阎君啊,怎么能为了一个小凡人亲自动手做饭呢!”
霍轻瞳闪躲着虞人的手,有点尴尬道:“烧点热水给她喝,你先帮我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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