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禾点一点头,没有再开口。杨力便自行离开了。
连夜突审,加上临时会议,直到天色快亮,终于确认了最终方案。
程易禾一夜未睡,眼看着十二三名警-察分别上了三辆车,呼啸着驶离刑-警队。程易禾这次说什么也不可能在这里干等下去,开车跟了上去。
嫌疑犯供述的地点,是在东林下辖的一个小县城,警-方根据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查出了买家的窝藏地点。
到达小县城时,今日本来y-in云密布的天色更加y-in沉,远方的天边隐隐传来几声闷雷,凭添了紧张气氛。
前方副驾驶座的杨力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紧跟着的程易禾的车,有些担心,对洪方道:“老大,他们已经跟到这里了,怎么办?”
洪方道:“我是没办法,只能一会儿抓捕的时候,你去拦一下家属,免得情绪激动伤了嫌疑人。”
杨力只得点头。
进入城区,七拐八拐,很快进入了一条小巷内,最显眼的莫属尽头那栋红色的三层建筑。执行任务的警-察最后再次确认了自己的任务,各人准备行动,不过让杨力松一口气的是,程易禾的车并没有靠近,而是默默停在远处,这让他压力顿减。
负责打前锋的警-官,上去敲响了铁门,里面过了很久才传出声音,“谁?什么事?”
警方用当地话喊:“查天然气的!”
那人不疑有他,只听啪嗒啪嗒的拖鞋声音渐渐靠近,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还没等那人全部打开门,警-官狠狠用力一把推开门,紧接着一脚踹了上去,来开门的人被结结实实踹的翻了一个跟头,
分布在两侧的警-官哄一声涌了进去,厉喝:“警-察!抱头蹲下!蹲下!”
慌乱中,有人试图从楼顶逃走,但被埋伏在那里的警-察一举拿下。
不出两分钟,警-察迅速控制了现场形势。
一屋子四男两女,全乖乖的蹲在地上抱头,一人背后一个警官控制好。
洪方把三层小楼大致搜了一遍,没有发现程林的影子,心想,这下可糟透了。
他脾气本来就不好,回来对着那个小头目一脚就踹了上去,“说!你昨天买来的人呢!?”
洪方真的不像一个警-察,如果让他和一众嫌疑人排排站,恐怕他更像坏人,一脸凶神恶煞,早把小头目吓尿了,瑟瑟发抖说不出半个字。
洪方重重哼一声,把从程易禾那里打印出来的程林照片往小头目眼前一戳,“你自己干得什么自己知道,早交代,说不定还能给你弄个从轻量刑。”
那小头目知道这下想装傻也装不成了,磕磕绊绊全交代了。
原来有一位神秘大买主需要肾,出价特别高,得到消息后,他们就动了歪心思,想要弄个肾来卖。正好,毛子说有个人能卖给他们,他们也没有多想,痛快的和毛子钱货两讫,结果把人带回来了,才发现j-i,ng神不正常。
他们想既然买都买了,各种设备也准备好了,不挖白不挖,可他们却是第一次做这种血腥的事,刚把程林后腰割开一道口子,血就喷了那小头目一脸,他当即腿就软了,心里一虚,黑心钱也不敢挣了,把人拿席子一卷,干脆给扔到了后山。
这下事情总算明晰,很快,警-察提溜蚂蚱似的把六人一串儿的抓出去。
刚出门口,就看见程进哭丧着脸等在那里,一见到杨力就说:“小杨警官,麻烦让我乘一下你们的车,我们刚站在门口,就听到了我哥被……被……”半晌说不出抛尸那两个字,“我大哥就疯了似的跑回车上走了!”
杨力一看,程易禾的车果然已经不在了,道:“要遭,他去后山了?万一现场被破坏,证据可就不好收集了!”
急忙上车,去追程易禾。
杨力几乎把油门快给踩断了才追上程易禾,两辆车并驾齐驱,杨力喊道:“喂!你别冲动,不能破坏现场!不然证据链就断掉了!”
程易禾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程林孤零零的被仍在山里的凄惨画面,胸腔仿佛被揉进了无数尖锐的玻璃渣,每一次呼吸都让他痛彻心扉。杨力的警告他不是不懂,可他已经完全无法去思考后果,只想尽快找到程林。
杨力为了稳住程易禾,只得喊道:“喂!地点需要嫌疑人指认!你乱跑什么!”
程易禾总算听了进去,车速降了下来,紧紧和杨力的车并行。
快到达上山的路口,后面的车才跟了上来,数人陆续下车,两名警-察压着小头目在前领路,后面紧跟着手拿执法仪的警-官。
此时天空y-in云滚滚,天地间灰蒙蒙的,已经下起了小雨,斜斜的织成一片,仿佛一张网似的兜头罩下来,所有人的衣服头发,很快就被雨水濡s-hi了。
山上的树木在朦胧细雨中,昏昏沉沉有一种荒谬的不真实感,而越向山里走越荒凉,崎岖泥泞,几乎无法落脚。程进的眼泪就没有停过,而程易禾在细雨下的侧颜,线条冷峻锋利,仿佛冰雕似的不带一丝生气。
突然,在最前方被压着的小头目停住了脚步,颤颤巍巍的指着前方那一片比成年男人还要高的杂草:“就……就在那里……”
那人话音未落,程易禾已拔腿冲向草丛,扒开一看,杂乱的草根中露出了一双脚,那双鞋程易禾认得,那还是送程林去车站前,程易禾给他买的。
程易禾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掏空了,紧接着周围的警-察也围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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