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姚的伤口总是迟迟的不愈合,到了晚上就反复发热不退,人逐渐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大把大把补气、开胃、活血化瘀的药灌了下去,御膳房的厨师也换了好几个,可似乎对少姚一点用也没有。
景钧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得了无痕迹了,少姚的伤口还是稍稍一碰就裂开。吃东西吃一点就吃不下了。景钧强力逼着他再多吃一点,少姚勉强噎几口下去,要么连着之前吃的东西一起吐出来,要么便是少姚捂着肚子因为肠胃不舒服疼上几个时辰。如此过了半月,少姚已经虚弱得就剩一口气一般。急得景钧发了好几场火,吓得皇宫上下都战战兢兢。
御医说少姚身体素质似乎先天不足,又忧思过重,所以身体才一天不如一天。景钧每天一批完折子就往少姚住着的宫殿里赶,他考虑过是不是因为自己拿少姚女儿威胁他太过分了。可是他后来已经再三向少姚保证过,绝对不会动他的妻女一丝一毫!可是少姚还是见天的虚弱下去,这样下去说不定……不!本君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景钧站在门口,旁边的宫女儿战战兢兢的向他报备少姚今天的情况,还是不见什么起色。
站在门口看着少姚在窗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景钧突然觉得举步维艰。他知道少姚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而自己即是男人也是异族,如果用普通的方法他根本不可能把这人弄到手!所以他步步为营的算计了十余年,终于打碎了他所有的保护网才把他吞吃入腹!味道比想象的更好,人也比他想象的更执拗。就算他把自己变成了少姚唯一可以依附的人,少姚醒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拿剑尖对准了他的胸口……预料到少姚会反抗,会逃跑,会仇恨他!可是他没有预料到,少姚可能会死。
抬步向里走,他没有错过少姚回过头的那一刻眼里显而易见的杀机和些许悲凉。景钧抱住清瘦得已经有些咯人的少姚,忽视了他微弱的抵抗哄骗孩子一般说:“哥哥,别闹了。”轻轻的一声似叹息,又似祈求。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景钧贪恋的嗅着少姚身上的气息,一股让人安心的沁香里混合着淡淡的药香。有些人天生就是光芒万丈的,从来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而就是因为他贪恋那份温柔,熄灭了他的光芒,打碎了他的保护网,让他一无所有只能属于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少姚挣扎了两下也就安静的任由他抱着了,只要不做折辱他的事不伤害他心爱的人,他没必要和人两败俱伤。
景钧看着少姚勉强吃了点晚膳,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替他拢拢被子就离开了。不是不想抱着他入睡,只是景钧发现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少姚一晚上能被噩梦惊醒好几次。勉强试了几次后,考虑到少姚目前的情况就放弃了陪着他睡的念头。
顶多夜深人静了趁着少姚已经入睡了,他才悄悄潜进去小心翼翼的抱着人躺一会儿,再趁着少姚醒来之前匆匆离开。有那些宫女和暗卫,他做这些事并不难。
“姚桦。”景钧坐在椅子上颇为苦恼的用手指揉揉眉头唤了一声。
“卑职在!”在门口守着的禁卫军头领立马恭敬的行了个礼。
景钧挥挥手示意他不用拘谨:“你说本君该拿他怎么办?”语气里透露出多年未曾出现的无奈和苦恼。姚桦聪明忠心,是他自己从小带在身边培养了多年的心腹。不用他明说,姚桦也知道大君指的是谁。
“……”姚桦不敢多言。他知道大君前阵子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心心念念多年的心上人,可那位大君日思夜想的人似乎对大君无意。还胆大包天的劫持大君出逃过,虽然勉强把人控制住了可是听说最近又病得厉害。确实是难办,若是敌人就直接杀了,若是想要拉拢的人就投其所好,要是投其所好拉拢不过来,那就威胁!可偏偏这位既不是敌人也拉拢不过来,威胁倒是成功了,可口服了心不服呀!就是行军打仗推翻旧政也没这么棘手过啊!这杀也杀不得,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若要投其所好……那位现在好得可不就是离他们大君远远的!嗯,这话谁要是说了,指不定脑袋就离脖子远远的了。
“算了,不为难你了。”景钧挥挥手又接着看手里的折子。
“大君。”姚桦突然抱拳跪下:“不知大君可还记得从前海虞城曾送来一盆珍惜的花朵。”
“嗯?”姚桦这么一提醒,景钧倒是有点印象。似乎是曾经有人上供过一盆奇花,一尺来高,从j-in-g叶到花瓣皆通体碧绿边缘稍白,花蕊颤颤犹如舞蝶,清香而不散,闻之令人神清气爽。只是忽然提这个做什么?景钧疑惑的看着跪着的人,难道是要他送奇花讨他欢心?
“这花,本君早已经遣人搁在他房里了,只是他似乎并不喜欢。”何止是不喜欢这花,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他送去的任何东西!
“回大君,卑职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姚桦恭恭敬敬的跪着:“当初这花千里迢迢送来仍然生机勃勃,却在移栽到花园里几天后便开始枯萎。御花园里的花匠想尽各种办法,也眼看着这花就要养不活了。”
“哦?”景钧起了点兴趣,原来这花还有这么一波折。
“后来海虞城进贡这花的人听说了,千里迢迢的送来一筐土。把花又移栽出来放进这土里,这奇花才又活了过来。”
“哦?可是那土里掺了什么东西?”景钧问到。
“回陛下,那土里并未掺杂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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