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子先生站着门口,彬彬有礼道:“我可以进来吗?”
真是倒霉透顶,难得背后议人,居然被人听到。苏冷清扭过脸去,表情甚是难堪。
阿辰镇定道:“请进!”
对方从容淡定,进屋放下扇面,落落大方道:“扇面已经写好了,我特地送过来!请替我转达你们家少爷,昨晚食宿就当工钱了!”
这人倒很自觉,不需别人赶他,自己主动离开。
从他进门的刹那,苏冷清就听到铃声,此刻循声望去,果然在对方的腰间,看到那串原本挂在窗口的风铃。
爱铃成癖的怪人,人走到哪里,风铃带到哪里!
阿辰瞟眼苏冷清,眼神暗含责怪,转首冲着泰子,真挚挽留道:“我家少爷去了马场,天黑前才能回来,先生不等他回来,当面跟他辞别吗?”
“不用了,多谢他的款待!”泰子微微一笑,眼皮扫过苏冷清,似笑非笑道:“当铺老板、掮客……”
霎时,苏冷清尴尬万分,看来方才的对话,被他一字不漏听在耳里。
“我怎么没想到这些人呢?!”泰子眼神变幻,嘴角勾起微笑,冲着苏冷清道:“多谢提醒,后会有期!”
送走那位泰子先生,阿辰还头对苏冷清道:“我看泰子先生是个好人,知书达理谦虚本分,不似你口中的刺头人物!”
“谁说他是刺头了?!”苏冷清正依窗户,望着楼下长街,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道:“要是刺头,都不用担心了,你一拳就能打倒三个!”
阿辰皱眉道:“什么意思?”
苏冷清依着窗户,转过身来,冲阿辰冷笑道:“你看他脚上那双鞋了吗?你知道那是什么规制?”
阿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人一身素黑,连裳带鞋看上去也没啥特别!
“那双叫云头履,宫里面的规制……”苏冷清目光瞟过阿辰,后者一脸吃惊表情,淡淡道:“等着瞧吧,他若还留在城里,指不定闹出幺蛾子!”
这话还真被苏冷清说中了,隔天夜里庚良班莫名失火,次日头牌名旦枫宛烟被人发现刺死在后巷里,一同被杀的还有他的小徒弟。
不过几日,全城贴满凶手画像,正是那名叫泰子的人。
枫宛烟也算是fēng_liú人物,黑白两道都有交好之人,不仅六扇门的人想要追缉凶手,就连黑道都出了悬赏花红,更有嘉城某位黑道头目,在枫宛烟的棺木前发誓,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幸亏泰子离开了,否则连他们三人,都会被殃及牵累!
这厢里,苏冷清正感庆幸,幸亏他招子够亮,送走一个大灾星;那厢里,风筵就接到家书,耀辉带寡妇私奔,现在已被活捉回风家。
按照山城的规矩,男的被仗毙,女的坐木驴!
皮毛还没卖完,风筵让苏冷清留下,便带阿辰急速赶回。
快马加鞭,昼夜驰骋,风筵赶回风家,却是只有几个守院下人,空静的院落飘散着让人心慌的寒冷。
风筵问过下人,说是老爷他们都去了沙场。
去沙场做什么?风筵更是心惊,揪住那人手臂,发问的声音都在打颤。
小的不知,小的真不知道……牵扯到风家家丑,下人身份卑微,本就不敢多嘴,此刻又见风筵眼红,更是不敢直言告之。
风筵推开那人,正欲往门口走,就见几个护院堵着大门,将他一人围在院中。
老爷有命令,大少爷若回来,待在家里等候!
远方,传来铜锣声,紧跟着爆竹响,尔后就是喧闹的人声,隐约能听到j,i,an夫□□的叫骂声。
按照规矩,j,i,an夫□□,游街之后,便是行刑。
风筵急了,唬脸道:“让开!”
没见过大少爷发威,护院虽然心中忌惮,但也不敢违抗风老爷,仍然死守着大门,不给风筵出去。
护院,只听风老爷的命令,就跟皇帝的御林军似,大少爷的话根本毫无分量。
风筵明白这点,急得扑上去,冲着一人挥拳。那人猝不及防,倒在地上,捂着脸□□。
风筵正想窜出去,无奈几人一拥而上,拉手的拉手、拉脚的拉脚,顿时让风筵无法动弹,口中仍在厉骂道:“我是大少爷,你们敢这样对我?”
那名被打倒的护院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沫子,眼中露出凶光,顺手c,ao起旁边的木棍,照着风筵的后背狠狠一下。
好似被雷电击中,风筵身子一抽搐,勾直的脖子垂下,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扔掉手里的棍子,打人护院骂了一句,鄙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看你是大少爷,老子一棍夯死你!”
☆、第十二章
模模糊糊之间,风筵似掉进火焰山,整个人都热得难受,也干渴到了极限。
本能地,喊着阿辰和冷清,希望他们来救自己。
忽然间,冰冷刺骨的寒冷,好似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浇灭大火,但紧跟着就是比火更难耐的窒息感。
喉管发出一声怪音,受到刺激的风筵,一下子坐了起来,长大着嘴拼命的呼吸。
寒冬腊月,他是被人,用一桶冰冷刺骨的井水泼醒!
等气喘得平缓些了,风筵脑力渐渐回来,透过滴水的s-hi发,看清楚眼前状况,心也跟着坠落谷底。
阿辰被绑在井台上,脸肿老高眼睁不开,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这就表示阿辰去布坊非但没有找到人帮忙,甚至还被布坊的人给抓住了。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风筵叫阿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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