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之前和医生沟通的妇人迟疑着问向乔昊。
“我是石冬冬的同学。”乔昊礼貌地对那妇人点了点头。
“乔昊!”床上的人听到声音,立刻有了反应,乔昊再看过去时,只见石冬冬手肘撑着床侧,要起身的样子。
“哎呀!你别动,医生刚刚说了你得平躺六个小时!”妇人如临大敌,迅速冲过去按住了石冬冬。
“玉姨,我没事,乔昊是我的朋友,我和他聊聊。”石冬冬拍了拍叫玉姨的妇人的手,不再挣着爬起来,自己躺好了以叫她放心。
玉姨一脸担心地望向他,又看看乔昊,才拿起床下的热水瓶离开。
“你别动。”乔昊终于拖过凳子,坐在了石冬冬的身边。
“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石冬冬侧过头来看他,脸上和刚才呆滞的表情不同,此时他笑得挺愉快。
“本来是不想来的。”乔昊照实说,看着石冬冬直挺挺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样子,他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隐隐揪着。
“那不好意思啊,一来就让你看见我跟瘫痪了似的。”
“怎么去做腰穿了?”乔昊不理会他的玩笑,只问他。
“他们说还要观察一下再考虑手术的事,现在先化疗着。腰穿打些药,过两天再c-h-a个什么静脉置管输液……那个,痛吗?”石冬冬说得有点喘,中途突然停了下,发问时脸上一副怕兮兮的样子。
乔昊在心里默默皱了眉,腰椎穿刺、化疗、中心静脉置管这些本该离石冬冬这个年纪十分遥远的名词,如今统统从他口中说出,并由他亲历,乔昊觉得自己连看着石冬冬时都在为他感到难受。
“……痛吗?”石冬冬又问了一句。
“你觉得腰穿痛吗?”乔昊反问他。
“腰穿在确诊前我做过两次,”石冬冬抿了抿唇,然后咧嘴笑道,“第一次做快昏过去了,吓的。”
“今天呢?”乔昊笑不出来。
“今天医生技术不错,没让我昏过去……其实吧,为什么不能从肚子上c-h-a针进去呢?这样,让人眼看着,比背对着胡乱猜想感觉好多了。”
“也有人怕看的。”乔昊无语,只觉得石冬冬在硬装出好j-i,ng神。
“你还没回答我那个什么管痛不痛呢。”石冬冬追问着,像个话很多的少年。
“痛!痛死了!”旁边的光头c-h-a进话来,看着石冬冬一脸嘲笑,“不过你不用怕,反正医院都跟你家开的似的,到时挑个技术最好的做做就行了,一针见血。”
石冬冬的眼睛看向光头的方向有些难度,于是他便索x_i,ng不去理他。
乔昊面无表情地扫了那人一眼,又将视线放回石冬冬的脸上。
“不会比腰穿痛的,别怕。”他说。
石冬冬慢慢眨了眨眼睛,唇角漾起一个笑来,“那好,我相信你。”
乔昊看着仰头笑着的石冬冬,一时说不出话。就在不久前,他还犹豫着是不是要再和眼前的人做朋友,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了。做,或不做朋友,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选择题。
那人即使苍白着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都能笑得这样好看,乔昊移不开眼睛的同时只觉得自己要万劫不复了。
“到时候,你来陪我吧?”床上的人试探着询问,仿佛怕他拒绝,又加了句,“如果你不上班的话。”
“嗯。”乔昊没怎么想,已经听见自己应了一句。
第37章 第 37 章
乔昊住进了值班室,对外的说辞是为了准备主治医师考试,而真正的原因,是不想离开石冬冬住的这家医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需要自己。
果然不久,石冬冬就发来了信息,告诉他自己这天上午要置管。
乔昊正好上完一个通宵夜班,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回了句“我一定来”。
到石冬冬的病房时,三个准备c-h-a管的护士已经全副武装,准备拉石冬冬去置管室,乔昊进门时能清楚地看见石冬冬脸上因欣喜而瞬间放松的表情。
那个小小细节所表现出来的依赖,让乔昊恍惚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人仍是从前放学时等自己一起回家的少年,在看见他出教室门的一瞬,双眼放出光芒。
所谓的管,就是之前石冬冬说起的中心静脉置管,是一根为防止血管被化疗药物损伤而安置的特殊输液管,它从手臂静脉穿入,直接c-,ao作,听来便很有震慑力,所以当石冬冬问乔昊做这个疼不疼时,乔昊有些犹豫。
置管室里此时一共站了五个人,三个护士,两个家属。乔昊看着身边紧张得直捏手帕的玉姨微微扬了扬嘴角,想用微笑让她放松些。
可对方却马上像要哭出来似的,眼睛和鼻头都开始变红。
“玉姨,你去外面等吧,你这样弄得我也好怕。”石冬冬躺在床上,伸出手来勾了勾妇人的衣服。
“别怕别怕,他们说已经找了全院技术最好的护士来帮你做了,我就是觉得这儿的空调有点凉。”玉姨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
“乔昊一个人陪着我就好了。”石冬冬又说了句,这次,有点小孩子闹脾气的味道,硬是要大人离开。正在铺消毒垫的护士悄悄撇了一眼石冬冬,眼神里有点淡淡的异样,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专注眼前的工作。
玉姨见石冬冬别过脸去不看她,终于不情愿地离开。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石冬冬才对乔昊道,“玉姨照顾了我很多年,把我当儿子看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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