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掌柜的?”为首的粗犷男子看向温浅,眉宇间隐隐透着的杀伐和狠厉让温浅心下对此人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在下正是,几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打尖儿”温浅收回目光微笑着询问男子。
“先给安排几间上房,再弄几个好菜,烫上几壶好酒,娘的,今晚这雪这般大,想来是走不了了,真是晦气”粗犷男子皱着眉头一屁股坐了下去。
温浅颔首随即唤着白童去了灶间,不一会儿,便听得其中隐有锅碗瓢盆碰撞之声,那少妇冲着温浅伏了伏身,算作礼,便领着小姑娘随着黑童向后院走去。
“叔父,此去泰山,表妹的病真能好么”锦袍公子坐在粗犷男子的身侧颇为担忧的询问,目光却时不时的瞄向温浅,温浅便也做未见一般,去柜上取来早已温好的酒液摆上了桌。
那粗犷男子似轻蔑又似不屑的开口”鬼神算个鸟,要是真有,还要我们这些将军作甚,还打个屁仗,直接求神拜佛不是更好?你什么时候也信了这些?妇人之见”
温浅额上跳了跳,摆上酒后便转身进了炊室。
粗犷男子见温浅离了大堂便又接着说了下去“哈哈,你小子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你是瞧着那小掌柜生的如花似玉的动了心罢,哈哈,等玉卿这档子事结束了,你就把那小掌柜带回去罢,你爹那边,叔父去给你说”
那锦袍公子听得这话,面上大喜,一个劲的道谢。
大堂中客人一个没忍住的站了起来”哪里来的猖狂之徒,如此言论,就不怕抓你去见官”
那粗犷男子扭头见是一书生打扮之人,哈哈大笑起来”哪里来的娃娃,见官?就是皇帝老子来了,都得给我三分薄面”
客人还想说些什么,恰好温浅端了菜正进来,见堂中气氛怪异,心下也知晓了一二,有心替那公子圆场,他微微一笑开口道 “唐公子是吃好了?可还要点些别的吃食?”
那书生一口气梗在胸口,正待向温浅说个明白,却被同桌之人连拖带拽的拖去了楼上,隐隐传来几句打抱不平的话语。
温浅眸中暖色一划而过,他还未来得及将手上的菜放下,就被那锦袍公子起身接过,手面还被不轻不重一抚,那公子满脸堆笑”在下乃江洲人士,姓徐名渺,字临德,这位是我叔父镇远将军徐齐,不知掌柜的如何称呼?”
温浅眉梢一跳,沉下眸光“原是徐将军,久仰,在下姓温,单名一个浅,承乡亲们一句温掌柜”
徐渺又开口道“不知温掌柜是哪处人?”
温浅略一沉思便答”冥州人士”
“冥州?”徐渺略显诧异”那是个什么地方”
温浅笑道”小地方,没听过也是应该的”
徐渺还想在问些什么,就被徐齐呵斥住了嘴。
夜逐渐深了,炭火不时跳动发出清脆的炸裂声响,为冷寂的夜晚带来几分温适,温浅垂下的眸光带着冷意落在明显红肿的手背上,胸口涌上难以抑制的反胃和不适,他长舒一口气瞌上双眼,都过去这么些年了,还是无法释怀。
就此时,一声惨叫划破天际,他皱了皱眉 ,颇有些不情愿的睁开双眸,懒懒散散打个哈欠随手拽了件大氅就走下二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远远就见拐角处一间房前站满了人。
“诸位这大晚上不睡,都聚集这儿是做什么?”门口围观的客人一见是温浅,便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道来,温浅走进近一瞧,轻咳几声以压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笑意,那锦衣玉袍徐渺公子,正穿着一件红绿相间的衣裙儿坐在床边,面上涂的是花花绿绿一层厚实实的胭脂水粉,眸中透着惊恐,他身前站着的是白日里头温浅所见玲珑的小姑娘,手里正捧着一堆瓶瓶罐罐,哼着不知是哪儿的小曲,正在忙活,贴着墙边站着的是那妇人,一身白xiè_yī,面色惨白,见温浅出现,便如救星一般,跌跌撞撞的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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