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侍女在亭外恭敬唤道,“程盟主递进拜帖,人已在门外。”
“请他进来。”
“是,公子。”
容澄迈着步子不疾不徐的踏入正厅,程浩手边的茶刚好不再烫口,她拱手施礼道,“程盟主驾临寒舍有失远迎。”她一笑如清风拂面,淡雅温和,“按照礼数该是在下登门拜访盟主才是,只是初到贵地便有刺客夜闯寒舍,不得已拖延了几日。”
程浩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来人,素色锦衣罩住他的修长身姿,如玉的指尖轻搭在桌角,顺延而上,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也难怪一柳说这位十二公子文质羸弱不足为惧。
可他心知这位公子绝不是表面这般温润,他只踏进这间屋子空气便似凝结,年纪轻轻能有这般气势这多少令他有些吃惊。原本,他是想端起盟主的架子压一压这位公子的锐气,可如今他改变了主意,此人当以拉拢才是上策。
“十二公子客气了,你来永州城自然是老夫亲自上门拜访。”他一顿,神色肃然道,“公子刚才说有刺客夜闯府上?竟有人在永州城里行如此卑劣之事,简直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容澄含笑道,“鼠辈而已在下可以应付。”
程浩面上红白夹杂一瞬又恢复如常,眸中的狠辣也险些流露出来,但他笑中还是一片正气坦荡,“十二公子不愧是少年英雄。”
容澄含笑收下这句夸赞,她看出了程浩枯瘦干燥的脸上在极力掩藏对她的蔑视,那双狭长细小的眼睛十分y-in沉,藏满了j-i,ng明的算计,他的十指怪异干瘪如同枯枝,可从凸出的骨节不难看出这双掌里蕴含极强的力量。
他道,“公子可知近来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阎罗殿?”
“不巧,来时从他们手上救过一人。”
“哦?公子与其交过手,救的又是谁?”
“双木林家的公子,林北川。”
“如此之巧,我正派人寻北川下落,不想公子竟他的救命恩人。”程浩起身假意施了个谢礼。
容澄手臂虚抬,淡道,“盟主客气。”
程浩又道,“传闻天一中人从不踏足江湖,不知公子到访永州城有何要事?”
“在下只是向往江南风光。”她话语一顿,眸中带笑道,“正巧赶上了武林大会,在下想要不要凑一凑热闹,回去也好跟宗主说道。”
程浩双眉一拧,道,“那也正巧,今年武林大会最要紧的事便是共商讨伐阎罗殿,若有公子相助我等也就多几分胜算。”
“我天一宗规,天一中人不得c-h-a手武林之事。”
程浩面含喜色,却又极力装作遗憾,“可惜了公子一身本事,不能在武林中扬名立万。”
程浩自有他自己的算计,他坐享武林这么多年就算年老退位盟主宝座也该是试剑山庄的,他铺排许久要送程一柳坐上这个位子,绝不容许出现任何差池。从这位十二公子初到永州城以来,最担心的莫过于他是冲着盟主之位而来,如今得了容澄这句话他便也安了心。
他又装模作样说道,“虽然公子不便c-h-a手武林中事,但若江湖有难还望公子出手相助。”
容澄故作为难,程浩又是一阵大义凛然、言辞恳切,她才勉强答应。程浩与她又寒暄数语才起身告辞,她吩咐夏风送客,程浩走后堂内一时寂静无声,她面色沉静若有所思,许久才问道,“惊雨,可有京城的消息?”
“清平郡主举荐了门下省侍郎刘志新为新任户部尚书,但陛下只下旨让刘大人代管户部,户部这个位子如今成了烫手的山芋。”
“刘大人倒是个不错人选。”她见夏风从门外走进,又道,“去查一查林北川是否已被程浩找到。”
“是,公子。”
从永州城传到京城的消息起码要在路上耽搁两三日,当容澈听到小福禀告杀手夜闯容澄居停之所时,她执笔的手在不经意间顿住,正巧一滴浓墨滴在了白色的纸上,她眉头一拧将笔搁下命人撤去污浊的白纸。
“安乐郡主可有受伤?”她惯常清越的声音此刻冷冷冰冰。
“安乐郡主没有受伤,但听说那晚战况激烈夏风都险些不敌。”
容澈眸光一暗,“何人所为?”
“应是当今武林盟主程浩。”小福道,“怕是担心安乐郡主坏他好事,才想除之而后快。不过,除了当夜死的赵随柳、武鸣与马六湖外,其他三人也在此后三日分别死于家中,想必是安乐郡主所为。”
“死有余辜。程浩可是登门拜访了安乐郡主?”
“主子料事如神,程浩与三日前亲自登门拜访了安乐郡主,至于谈话内容属下无法得知,自那晚刺杀后,安乐郡主住处守卫更加森严影卫无法靠近。”
“无碍。”容澈转而道,“让他们去试剑山庄盯着。”
“主子。”小福张口欲言,犹豫再三才道,“主子这么做如果被王爷知道一定会被王爷责骂,安乐郡主虽说与咱们非敌非友,但眼下……”
“主子主子。”小福的话被大福高亢的声音拦腰打断,大福一路跑进书房急切道,“魏公子书信,说不出两日便要进城了。”
容澈一愣,“这么快。”
“魏公子是提前入京,说是不等年尾与魏国公一道。”
“备马,入宫。”容澈疾步出了王府打马朝着皇宫奔去,冷天里西沉的落日带走了最后一丝暖意,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子般的疼,她在马上遥望清凉月色眸光与月色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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