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入席坐定陈玉吩咐开席,这晚宴上请的是城里最好厨子做的拿手好菜,不远处的水亭里有丝竹奏乐,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陈玉跪地举杯遥敬高位上的郡主,歌咏皇恩浩荡国泰民安,众人纷纷举杯同祝,容澄推不过含笑喝下了这杯酒。
往后的例行奉酒统统都被冬歌以郡主不宜酣饮推掉,众人也不敢强求郡主只得悻悻而归。陈玉瞧见高位之上八盏琉璃灯下的安乐郡主,言笑晏晏,顾盼间星眸璀璨,不禁看得太入神一时间忘了尊卑。
嘭的一声陈玉手上的酒杯碎裂,酒水洒了一身,因这一变故,丝竹声断众人噤声,夜仿佛戛然而止。
只见一枚银针钉在了陈玉面前的几案上,他在慌乱中回神瞧见安乐郡主脸上带了抹冷笑,正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盏睥视着他,冷汗密密绵绵的从他脊梁骨里渗了出来,他眼珠子转的极快匆忙的跪在主坐之下,叩头道,“郡主对酒宴不满是下官失职,下官这就让人撤换。”
“我看陈大人是醉了。”冬歌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郡主出行之前可是有言在先不可铺张宴请。”
冷汗已变成了豆大的汗珠,陈玉此刻最想刮自己个大耳光,郡主岂是他可以冒犯宵想的,“是是是,下官这就派人送郡主回去。”
“陈大人,不必了。”向来温婉的冬歌此刻的声音里也含着怒意,“郡主是为五日后的武林大会而来,陈大人不如先治理好这永州城吧。”
“是是是,冬歌姑娘教训的是。”陈玉一迭声的叩头认错,直到容澄那双银丝羊皮短靴从他眼前走过许久,他才被下属左右搀扶了起来。夜风吹过,他通体冰凉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冷汗早已s-hi透了中衣。
“快快,将准备好的东西赶紧给郡主送去。”他催促着下属,又道,“打听清楚郡主喜欢什么,明天一早统统送过去,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快去。”
容澄裹着雪白狐裘缓缓踏出了郡守府,门梁下宫纱灯笼照的街前一片明亮,有暗香被夜风送了过来,郡守府的梅花今夜悄然绽放。月色昏黄,她驻足于墙下细嗅沁香,于夜色中她依然白衣胜雪、不染纤尘。
“郡主,夜凉了,该回去了。”
马车在长街转向时来了个移形换影,一驾空无一人的马车朝着郡主下榻的别院驶去,容澄回到“紫气东来”冬歌这才回到那处清净别院。
春绵撑着脑袋两只眼直勾勾看着烛光,满脸的失落无趣,一听到容澄回来的通报赶忙跑出去迎接,“公子我要告状,说好夏风哥哥同惊雨哥哥带我出去玩的,可他们今晚都有事让我在家里等,我在家里憋了整整一个晚上。”
“京城有事?”她眉梢带笑安抚的拍了拍春绵,却是对夏风问道。
“魏公子入京了。”
“哦?”容澄眉毛轻挑,似笑非笑,“那清平郡主呢?”
“已离开京城。”夏风话音刚落,忽然警觉,朝着夜空喝道,“什么人?”
第7章 零七
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了浓云,将璀璨的的繁星淹没进了云海里,夜色漆黑而浓重。夏风叱呵的余音尚在,惊雨的箭与春绵的长鞭已朝着夜空奔了过去,铛铛两声是长剑格挡的铮鸣,清亮激越。夜幕下惊现一道身影,翩若惊鸿,开口的声音却幽幽清冷,“十二公子,在下百花宫白青桐今夜前来有事相求。”
“想求我家公子先问问我手中的长鞭。”春绵手中长鞭似是毒蛇的信子,恶狠狠的朝着白青桐缠了过去。
惊雨见春绵似要大展拳脚以泄今晚的怨气,便收起赤灵弓飞身落到了容澄身边,与夏风一左一右的护住容澄。夜色下,春绵的长鞭宛如游龙,白青桐的身姿轻盈如蝶,两道身影紧密交缠,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对了几十招。
春绵个子不高但用鞭力道浑厚,白青桐以剑格挡,招式丝毫不敢懈怠。若不是先前惊雨的赤灵弓只发了一成的力,她这会儿必定重伤在身,打斗中她瞥见不远处的十二公子嘴角含笑正注视着她。
容澄瞧见白青桐投来的目光,问道,“传言百花宫花神白青桐乃是艳绝天下第一美女,今夜却以薄纱罩面是不愿让我等瞧见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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