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梁道全的牢房?”
“只看到他进了大牢并不知有没有去梁道全那间。”
“嗯。”
“主子意下如何?”
容澈抬手拨了拨跳跃的烛火,语调平常,“离天亮还有些时辰。”
“是。”大福退下。小福依旧静默的守着她一侧。
自梁道全被抓去大牢户部右侍郎就坐立难安,他托病在府邸休养,大门都不敢迈出,梁大人自缢的消息传进来后,更让他大惊失色、魂不附体。他记得梁大人生前叮嘱,若是他死了就去他待过的牢房找一份手书,这份手书能保他一世平安。
今夜他去了,趁着夜黑乔装一番进了大牢,他在大牢东转西走急了一身的汗也没有找所谓的手书,他又惊慌失措的回到府中屏退所有人,犹如惊弓之鸟将自己关在房里,就是夜风吹向窗棂的咯咯作响,都令他胆战心惊。
“吴大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一道声音兀自响起,尖锐的如同野鬼凄厉。
吴震三魂已没七魄,惊恐万分跌到在地,“谁?谁?”他冲起来去拔架子上的宝剑,寒光一掠照见来人,他张皇大喊,“你是谁?来人哪,有刺客。”
黑衣人身形鬼魅一条白绫拿在两手间,他一抬手,白绫瞬间化为一条毒蛇,缠上了吴震的脖子,宝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黑衣人用白绫勒紧吴震的脖子,说道,“梁大人生前百般提携吴大人,吴大人知恩图报要追随梁大人而去,是与不是啊吴大人?”
吴震舌头外伸脸色涨的青紫,手脚拼命挣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没动静。黑人将白绫吊上房梁,又模仿吴震字体写了份遗书,才一跃翻出了吴府。
天色青灰交接,云在天尽头尚泛着点黑,户部右侍郎吴震自缢的消息已悄然传了出去,到容澄耳边时,初晨的阳光正好照了过来。她用衣袖遮住刺眼的阳光,眉目藏在袖口的y-in影里,秀丽俊雅。
“郡主,死的是右侍郎。”
“夏风,唤我公子。”
夏风侧目去看扮作男装的容澈,淡金色的晨光里是容澄素色的长衫与白皙的容颜,她嘴角含笑,温润如玉,不染纤尘。夏风赶紧收回了视线,郡主可能并不知道,就算素色如锦的她也难掩其风华。
“是,公子。”夏风应道,“昨夜里春绵又来传书,叫我向公子求求情,她也想去江南凑个热闹,可昨夜公子睡下了还没及答复她。”
“你告诉她,待诸葛先生说她伤好了,她便可快马兼程的赶过来。”
在这深林里待了一日多,临别时,她回望一眼清泉,晨雾在湖面袅袅升起,微风拂过,雾气轻盈流转、婀娜多姿,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出了深林容澄弃车改骑了马,按照计划他们须先车队一步到达邵城。
清晨的靖远王府的书房里,容澈手持书卷仔细研读,门外传来小福的声音,“主子,安乐郡主卯时两刻从林子里出来,现已朝着安城的方向行去。”
“嗯。”她把书卷放下,从窗户朝外看了眼天色,“今日清朗,适合赶路,你退下吧。”
“主子可有其他安排?”
“不要节外生枝。”她重新拿起书卷,声音淡淡。
她与容澄自小相处一处,十分亲密,长大后却日渐生疏客套,她记得小时候她随父亲迁居边疆时,容澄送了好远一段路程,泪眼汪汪的唤她“阿澈”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回忆并没有走得太远,但足以令她动容。
南阳城离安诚不远容澄在安城里做一日休整,虽体力并未恢复但计划不能耽搁,她之所以弃车从简不过是因为郡主仪仗中太多女皇的眼线。这一路上只有夏风贴身保护她赶路,安城过了是洪城,洪城再过去就到了邵城,一连几日马不停蹄,她身体逐渐吃不消,不过好在先一步赶到了。
邵城的秋没京城来得猛,气候舒适植被常青,九衢三市虽不如京城繁华,但青墙绿瓦别有清幽风味。
“公子,冬歌他们昨夜入了洪城。”
容澄牵着马缓缓走过长街,街道两边商铺比邻,成衣铺子里有崭新的料子,古玩店里珍奇异宝琳琅满目,人群熙熙攘攘十分的热闹。从街角酒肆里飘出的酒香溢满了整条街,容澄问道,“邵城郡守是谁?”
“顾乘风,顾大人。”
容澄含笑点了点头,脚步未停继续朝着尽头去,拐过去的东市街上有间城里最好的客栈,容澄要住自然是去住那里。她一进门,掌柜子看她穿着虽素但料子上乘,笑着从柜台外面迎了出来。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夏风道,“两间上房。”
掌柜笑迎,“有有有,客官里边请,里边请,小二带两位客官上楼。”
容澄随着小二的引领上了楼,夏风目送她进房间才去厨房生火烧饭,容澄身边的人多少要有几道拿手菜,她自小养尊处优,吃不惯外人做的东西。待到饭菜备齐,夏风将它们送至容澄房间。
“公子,用膳。”
容澄端坐于桌前吃得慢条斯理,一时房内安静,只能听见筷著与杯盘相击的清脆响声。窗外的星斗刚才还星罗棋布此刻却都藏了起来,夜风也是乍起,呼啸着吹过幽长的街,狂躁的犹如鬼怪嚎叫。
“公子。”
容澄放下竹筷,“怎么了?”
“街上有打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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