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方才的静默,是让你恢复体力来咬我一口吗。”面对袭来之拳,忘清明交叠双臂挡去,清晰听闻几声清脆,骨头已出裂纹。忘清明吃痛,仍是无法退开。
纠缠得那么紧,不如就趁此引他去寻夺魄本源。计划已定,忘清明引诱烈於赮,再往南行。可怜月盈缺与流囚,被丢在原处再不被顾及。
不得不说,烈於赮身上的琴咒,下得恰到好处。施咒者对他十分了解,熟悉他的过往与畏惧,因而从五音中选择夺魄角,借心魔杀死他。烈於赮本事不差,北宗能敌者,不该超过五人,除了早已封琴的兰陵君玉楼白,以及四象座能与之对阵,难逢敌手。忘清明总觉得哪里不对,明明有思路,却隔着纱布看不真切。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自在。此事详情,还得等他破魔苏醒。
烈於赮的戾气,几乎在一瞬间升腾至极点。就是此地了,只要再逼本源现形便可进行下一步了。面对烈於赮凶猛的攻势,忘清明实在无法。月盈缺是他从炼化之境偶然得之,人说“百器有灵”,何尝不是它选择了他。月盈缺非寻常七弦琴能比,忘清明以气渡化,两者几至合一境界。手中无琴,纵然有巧夺天工之技,也无处展露。
忘清明连连闪退,掠出一道道残影。烈於赮面露痛苦之色,暴怒之下,竟凝出数十气掌,拔山倒树,如狼似虎,本身却迟钝少顷。忘清明尽数躲避,乘此机会,忽然祭出两指,凝成一点璀璨青光,不犹豫半刻,刺向心间。弦法走偏锋,忘清明面上顿失血色,右手缓缓拉出,引心血为线。
眼见烈於赮有要逼近,双指一绕,轻弹,血弦缠上他的手腕,契合苍鹰动作,再转,便捆了个实在。无视他的疯狂啃咬,忘清明目光凛然,左手蓄力而动,通玄琴法终章现世。登时铮铮琴音四起,血雾从弦上爆发,铺天盖地,如潮汐向四周席卷开去。
段非渊,我跟你没完。这是忘清明此刻的第一想法。
兰芷有烟,你欠我的大了。这是忘清明第二想法。
不坑蛮荒,对不起我下的血本。这是忘清明脑海中闪过的第三想法。
天地腥红,白色光柱通天出世,这便是夺魄角本源。见此白光乍现,忘清明手指一松,收回心血,血弦卷入心间,除了撕心裂肺之痛,更有莫名悸动悲伤。
就在此时,一团黑影扑来。忘清明来不及反映,胸口又受到重创。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勉强又接下烈於赮几招,已是强弩之末。
得引他一举击碎夺魄本源,否则本源将转移他处,届时他又得祭出血弦。
烈於赮手中,金光聚集,忘清明出掌以对。拳与掌相撞,两人各自退后几步,血从口中涌出。“蛮荒苍鹰,不过尔尔。”下意识嘲讽一声,浴血奋战。
烈於赮越战越勇,而负伤的中州人,所踩出的诡步已迟缓许多,慢到他已能用掌风伤到。
“苍鹰烈於赮,就让小生看看,这功体上的较量,谁更胜一筹。”忘清明吐了一大口腥红,凝靛青于双手,似拼最后一击。
烈於赮见此,本能地以极招相对,如饿狼扑来。
任务完成。
忘清明思绪已断,目光迷离,最终倒下。
回通玄之后,定要每日围山跑圈十次。这是忘清明在烈於赮思绪中,最后的想法。
第5章 逆水森域(一)
跑圈的想法,似乎就在刚才。但当忘清明从昏睡中醒来时,却被告知已过一天一夜。难怪他觉得头疼,原来是睡得太久。他此刻仍然穿着那身不大好的月白长衫,睁开眼时,便看见月盈缺好好地躺在身边,再一转头。。。
“蛮王啊,偌大的沙堡就没有别的寝室吗,为何我要与赮皇子睡一张床?”忘清明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
蛮王哼了哼鼻子,睥睨道:“皇儿未醒,本王就得确保你这狡诈的中州人不会逃跑。”
忘清明摸了摸鼻子,狡诈?这词儿大约适合他。忽然想到什么,忘清明连忙下榻,拱手:“皇子的琴咒已经治好,应不过多时便可苏醒。不知蛮王可否依照承诺。。。”
“本王已将解药赐给那中州人,现在人已准备离开。”蛮王不满,又补充道,“出尔反尔,只是中州人的习惯。”
忘清明答谢,心中已生恼怒。纵横家少子中毒,为求药不惜牵扯通玄一脉,编排的戏码可谓十分j-i,ng彩,如今却得到解药就要离开,对后者没有半点解释。纵横,断不可交往。两名通玄的随行弟子应会依照他的吩咐,如果他忘清明没有跟段玦一同回天浮山,立刻通知北宗前来接应。这些年通玄后辈对蛮荒接触甚少,他终究防范。命不该归于此地,便要用万全之法保护自己。
蛮王观眼前人若有所思,以为他也想离开。“在吾皇儿苏醒之前,你只能在本王眼前行动。你也不必害怕,有蛮荒的保证,你不会收到任何伤害。”
抬眼,轻浅一笑:“有劳。”
沙堡城墙之上,弓兵齐列,守卫森严。月白纤影在天地枯黄中迎风而立,长发蹭着他隽秀的面孔,松软的额发擦得眉毛若隐若现。他站在诸多兵甲之间,遥望眼前一片苍茫天地。城门挤开一条缝,一人一马,渐渐走入忘清明视线,那人手中,还拿着装着解药的金瓶子。
忽有感应,段玦仰起头,与微山清弦目光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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