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纪平除非实在无法留在医院,不然几乎时时刻刻都在陪伴着谭笑,这些事情也不假借他人。
请来的护工反而像是帮手,只有倒个水搭个手的份儿。
罗峰最初赶过几次谭纪平,自己亲自照顾谭笑,但发现照顾植物人和照顾喝醉酒的人完全不一样。
照顾植物人日常繁琐重复,不知何年何月才是个头的状态让人十分疲惫。
而成天被他打骂的谭纪平却出乎意料的坚持了下来,而且还做得很好,他用心,细心,事事以谭笑为先。
那架势,就好像……就好像仍旧把谭笑当成活蹦乱跳的谭笑一样对待,怕他冷了,怕他热了,怕他饿了,怕他不舒服了。
他陪他说话,睡觉,带他去散步……谭纪平照顾谭笑照顾得得心应手,没有一丝不情愿。
谭笑在他的照顾下恢复得又快又好。
医生说这和病人的心情有很大关系。
罗峰不懂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罗少侠不眠不休权衡利弊通宵考虑了整整两天两夜,决定给谭纪平一次赎罪的机会。
谭笑为这个男人死去活来,终于得到了回报。
“疼么?”谭纪平把谭笑翻身侧过来,摁揉他后背蝴蝶骨旁边的x,ue道,“嗯?轻一点么?”
谭笑皮肤白,谭纪平又不能下手太轻,轻了起不到活血刺激的效果,每次按摩完,谭笑身上便会遍布浅红的指印。
“我去收拾一下家里,”谭纪平的手顺着谭笑小腿的肌r_ou_纹理摁过,“过一阵带你回家睡一晚——如果医生同意的话。”
“原先我们一起种的哪些花草,我重买了,昨天刚埋的种子,开春能发芽,到时候你……醒来,就能看到它们开花了。”
谭纪平每天下午都会抽出时间专门去打扫那个尘封已久的楼中楼,笨拙地去研究侍弄那些不开窍的花花草草。
鸟语花香的阳台,边儿上的茶桌和藤椅,那些充满谭笑气息的布置,他在让一切恢复原样。
他一点点努力着,弹去尘埃,重塑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然后等他回家——
愿无岁月可回首,谨以深情共白头。
按摩完毕,谭纪平用浴巾包住谭笑,打横抱起来,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谭总监,我要泡你了。”
罗峰推开病房门,摘下围巾,懒懒从帽子里钻出来,甩甩脑袋,踩着罗峰胳膊跳到床上,蹲坐在谭笑睡的位置上,歪着黑漆漆的猫脑袋疑惑地望着罗峰。
“喵?”
罗峰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往那边瞥一眼,收回视线,把红梅c-h-a进花瓶里。
“大坏蛋带你主人去洗澡澡了。”
罗峰撑着床坐下,拍拍懒懒,习以为常道:“我们等等。”
懒懒趴下了,两只爪子垫着脑袋,安静的看着浴室方向发呆。
它现在和罗峰住,不经常看见谭笑,整天郁郁寡欢,蹲在窗前远眺,吃得都不多了,从小肥猫瘦了回来。
钱岳谦沉着一张脸也来了。
自从他得知谭笑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全全接替谭笑的工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
并且来医院第一个问题一定是——
“醒了没?”
罗峰摇头。
钱岳谦一脸说不出的沮丧。
“会醒的,”罗峰说,“我们要相信笑笑。”
钱岳谦努努嘴,凤眼翻白,想说屁咧,又咽了回去。
他扯过一张凳子坐下,“他人呢?”
罗峰指指浴室。
“靠……”钱岳谦非常不舒服,“谭纪平仗着那张结婚证还要吃多久豆腐?”
罗峰也就这个问题质疑过谭纪平,谭纪平理直气壮。
“婚姻法规定,结婚伴侣不得在一方重病时起诉离婚。”
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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