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经理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米怀乐身边,伸手拍拍米怀乐肩膀:“东京总公司那边正好缺人手,我就向他们推荐了你。”
米怀乐心里‘咯噔’一下,七上八下的桶摔得粉碎:这哪里是举荐?简直是发配充军啊!东京?!日本?!弹丸小国,鬼子呆的地方!他个热血爱国小青年怎么可能去?!好你个陈滑头,不就是撞破了你的丑事,至于这么陷害革命伙伴吗?去的话就等于是跟经理说,您放心,您的思想有多远我就滚多远,绝不在您眼皮底下找不自在。不去的话等于是跟经理宣战,怎么着?您那点儿男欢男爱的破事儿我就看见了,你还别惹我,小心我一不高兴当大喇叭给你广播出去。身败名裂和高枕无忧,你会选哪种?米怀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陈经理也不急,悠闲自在地将双手交叉拦在胸前,一副等你考虑明白的样子。脸上早就揭下了那层友善的皮面,换上无所畏惧的木然。别人的生死,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漫漫商途中不起眼的棋子,有之则可多一层保障,无之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像米怀乐这样的技术人员,公司一抓一大把,再说每年招聘期间想上合资企业任职的毕业生汪洋汪海,竞争激烈得无法想象,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等了五分钟左右,经理明显不耐烦了。他轻敲玻璃茶几:“怎么样?想好没有?”
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冰冷僵持,米怀乐的手心攥出汗水。说实话,他不想丢了这份工作,但如果不接受上司的提议去日本跟扶桑浪人为伍,就等于是跟他对着干,可想而知经理就算是今天不开除他,也会再找个错处炒他鱿鱼。一般人给个台阶就会顺坡下驴,可米怀乐是只背上背了千斤重担的驴,不能走这么危险的盘山道。沈广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们未来的小宝贝也需要钱来制造,他绝对不可能丢下自己的爱人,舍弃自己的希望。
米怀乐脑中飞速地运转,拿定主意后他把纸杯握在手里,稍稍烫口的水透过纸壁将温度传递到手掌上,米怀乐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将纸杯搁回茶几上,站起来道:“陈经理,您的意思我明白。别说您把我调到日本了,就是您让我出趟差去日照,以我现在的情况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经理眉头一皱,明显的有些生气:“呵!那如果是我安排你去,你也打算不听调度咯?”
米怀乐无惧于那样的口气接着说:“我之所以会在大丽花做男招待,一是为了生活得更美满,再是因为我的x_i,ng取向。”他在男招待三个字上加重语气,虽然他真实的工作是调酒师,但大丽花里的工作从来没有明确界限。一切服务于客人,就是大丽花的宗旨。外人怎么看没关系,但清者自清,他始终秉持着这个原则。
金丝边眼镜一动,陈经理明显听出话里的意思。米怀乐知道是抛出筹码的时候了,如果是盟友的关系,那么陈经理还会针锋相对吗?他要赌一赌:“您猜的不错,我是同x_i,ng恋,并且已经跟男人同居在一起。虽然不受法律保护,但我们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关系。我们还打算要个孩子,代孕需要的花费很大,我不得不兼职。”
陈经理放松了眉头,坦然道:“是这样……”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米怀乐觉得经理是个聪明人,不用他再表忠心,他最大的把柄已经攥在经理手里,是去是留,只在他一念之间。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米怀乐终于松了口气,他堵赢了这局。临出门的时候,经理又嘱咐一句,“安心工作!别耽误正事!”
故作镇定,米怀乐点头答应着出去了。
深夜的大丽花极尽妖娆之能是。米怀乐在一堆疯狂扭摆的人当中左躲右闪,端着托盘进出包间,挤出一身热汗。
突然,一个人挡住他的路,那人身材在男人中可以算是娇小,不到一米七的个头,属于少年的稚气还未褪去,眉眼间却有着说不出的千万风情。米怀乐不太喜欢这样的人,漂亮得过头,有些非男非女的妖魅。红色的发……米怀乐记起来了!是他——那日陈经理身边的人。如果他在,那么陈经理……米怀乐立即开始头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端着盘子的手有些酸了,米怀乐笑脸相迎,不知道他叫什么,舞池里音乐又太大,他只能点头算是打招呼,并且示意他要过去。可男孩儿仿佛没看见般,一双大大的杏核眼盯着米怀乐眨都不眨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米怀乐有些不快。随手把托盘搁在就近的桌台上,也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少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计量,他还是得心应手。
“噗!”红头发笑了,声音可不像身材那般娇弱,底气十足地盖过舞曲,“你也不过如此嘛!”
这是什么话?米怀乐的不快已经上升为微怒。他承认,论长相,他只不过是偏上,跟眼前细皮嫩r_ou_的美少年不能相较。可这样小瞧人的话从一个红毛小鬼嘴里说出来,无端端让人心生愤懑。但是,人家是客人,是上帝,是米怀乐得罪不起的主儿,所以好汉不跟伪娘斗,压下怒气,深呼吸调整态度,米怀乐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准备从他身边硬挤过去。
“喂!等等嘛!你生气啦?真对不起,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呐,”男孩儿把手里的酒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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