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跟顾顺告别了。
李懂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只有背脊里一根炽烈的骨头在苦苦撑着他。
有人替他擦掉鼻尖沁出的汗水,问他:“紧张啊?”
李懂不知道怎么回答,嘴唇都是抖的。他握紧了拳头强作镇定,那人看到了他的动作,又说:“放松点,别绷着,不然等会儿打针的时候更疼。”
“要开始了吗?”
“是啊。”那人说,“想好遗言了吗?”
李懂咬紧牙关,从嘴里挤出一句:“昨晚写了。”
“哦,写的什么?”
“……给队友留了些话。”
“没跟你男朋友留?”那人问,“你们俩感情不是很好吗?你都失感了他还不离不弃的,还愿意跟你一起上手术台,真爱啊。”
李懂说:“也留了。”
“哦,不方便给我知道是吧,没事,我也不想知道。”那人说,“现在你放松点了没?”
显然没有。李懂绷着嘴角,他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想靠说说话来缓解紧张根本是天方夜谭,更何况那人简直不会聊天。
旁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是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李懂听到手术室里有不少人,但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那个声音时不时地跟他说话。
“没事儿啊,我先给你上心电监视器。”
他感到心口一凉,紧接着就有滴滴嗒嗒声响起,之后有更多的东西贴上他。那人一边c,ao作,一边问他:“后悔吗?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你们字都签了。”
“我不后悔。”李懂说。
“嗯,挺好,这也许是你人生的最后一句话了。”那人说,“不错的墓志铭。”
李懂突然想要挣扎,紧接着氧气面罩就笼上了他的脸。他的声音蓦地含糊起来,没人听清他又说了什么。有人靠近他,他觉得皮肤微微一疼,针管扎进了他的静脉中。
随着药液被推入他的身体,李懂逐渐陷入了昏沉。
顾顺在走廊外来回踱步。他还在等待实验准备,约莫需要两个小时。他不太担心自己,针对哨兵的实验成功率还算可观,有70左右,白塔的人也向他透露过之前有先例,让他不用紧张。虽然顾顺不清楚是哪个倒霉蛋比他还早地被这群疯子一样的科学家盯上了,但他内心还是默默感谢了一番对方,祝他能找个好向导。
也不知道要是罗星发现了这事儿,两人是要大打一架,还是要坐一起感叹时也命也,当年叱咤风云的两位校草竟然先后都当了回小白鼠。
手术室外没几个人,偶尔有推着小车的护士经过。顾顺烦躁的样子显得尤为扎眼,他盯着“手术中”的红灯,克制不住自己外溢的情绪,来自龙王鲸的威压几乎能凝成实体砸在地上。路过的人纷纷绕着他走,甚至有体虚的要扶着墙,差点被他的压迫感给吓软了腿。
没过半小时,大家就都知道这楼有个特别可怕的哨兵在那乱丢j-i,ng神力,黑着个脸也不说话,还一身腱子r_ou_,跟猛兽似的,怎么看怎么吓人。一时间本就空旷的走道变得只剩他一个。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把。顾顺猛地回头,那人被唬了一跳,向后连退了两步才站定。
顾顺仔细一看,是个男人,有点眼熟。
“你能不能冷静点啊,”男人说,“或者回休息室等,你在这儿我们的人都不敢过来了。”
他一开口顾顺就想起来了,这是第一次和他谈判的那家伙。
“那你怎么敢过来的?”顾顺反问。
男人一脸悲愤:“……抽签。”
顾顺:“……”
他突然觉得这群家伙还有点可爱。
“你陪我坐会儿吧。”顾顺尽力收敛了浑身煞气,用手指示意旁边的长椅。男人叹了口气,跟顾顺一起坐下。他原本以为顾顺是想跟他说会儿话,结果顾顺坐下来之后不发一言,还是静静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道:“你在这儿看也没用啊。”
顾顺说:“我心里舒服点。”
男人蓦地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如坐针毡。顾顺的状态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天下第一大反派,不,他是天下第一大反派手下的小兵a,顾顺朝他们猛攻过来,他就变成了炮灰。
可我们分明是在做正确的事。他想着,又挺直了腰杆。
“你们拿到数据了要做什么?”顾顺问。
“啊?”男人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涉及保密——”“大概方向就行。”
“呃……举个例子吧,”男人说,“你们用的j-i,ng神屏障释放器,现在还很简陋,如果我们能对j-i,ng神力研究的更透彻一点的话,也许能给你们更好的保护,维持时间更久,更坚固之类的。现在向导这么少,未结合哨兵和普通战士用这个作战会安全得多。”
顾顺点点头,“挺好。”
他又拍拍男人,说:“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
男人没来得及回答。时间到了,有医生匆匆从另一头赶来,喊他:“顾顺!”
“来了。”顾顺冲男人挥手作别,走了过去。
龙王鲸逐渐向下坠落,落到无垠无际的混沌中去。顾顺的意志慢慢变得薄弱透明,然后在麻药的作用下失去了掌控力。
医生有条不紊地给他c-h-a管、标线、上头架。最后打开他的颅骨。
顾顺什么都感觉不到。身体被强制失感,但j-i,ng神波在外物的刺激下却不断变得活跃。但他已经失去了对j-i,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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