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买的,是陆原哥寄的。”余期裹上羽绒服,搭了条围巾就往楼下跑,李泉趴在柜台上睡着了,余期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推开店门出去,小声道,“我上次不是没抽中那本书嘛,陆原哥说他那儿有,就送我了。”
“你们什么时候……”
林询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陆原跟余期有过联系。但仔细一想,陆原跟余期岁数差得不多,也算是同龄人。都是大学生,有共同话题也正常。陆原照顾他太多,总让他忘记这一点,乍一想起来,那细小的罪恶感又冒了头。
林询轻咳一声道:“拿到了就早点回去,天冷,别感冒了。”
“哥你也是,爸想见的也就是你,礼物有没有都一样,见到你好他就开心了。”余期吸着鼻子往快递柜走,林询应了声好,像是在笑。听见他笑,余期也跟着笑了。
那次在酒吧里见到他,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脸上是有笑容,但他看着他眼睛,却觉得他没有在笑。但现在听着他说话,看不到他的脸,反而觉得他话语里的笑意都是发自真心。
真是太好了。
余期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刚把手伸进口袋,耳朵上就传来一股凉意。他冰得一个激灵,缩着脖子回头看,脚下一晃差点踉跄着摔在地上。
“想什么呢?路都不看了。”
韩寻从店门口起跟了余期一路,他也没发现,这要是走夜路,估计被人盘算着套麻袋拉去卖了也没感觉。韩寻拿自己刚冰完他耳朵的手稳稳拉住了余期,啧一声道:“摔了吧?”
“你……你怎么在这里?”余期好不容易站稳了,手还牢牢抓着韩寻忘了放。这人老爱神出鬼没不说,还是个beta,没有气味脚步又轻,每回都吓他一跳。
“想见你就来了呗,”韩寻笑着勾上他脖子,“又跟你哥通电话啊?他都要结婚了,你还这么黏他?”
余期瞥见他鼻尖都是通红的,也不知道在哪儿猫着,嘴唇都冻白了。他解了围巾胡乱地往韩寻脖子上缠,连着嘴一块遮了:“就你话多。”
“要不你黏我算了?我还没主呢。”韩寻顺势凑近了,声音被围巾含糊了大半,“叫声哥听听?”
余期被这人捉弄惯了,知道自己脸皮薄说不过他,转身便走。韩寻跟在余期后头,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拖长着音道:“离家出走啦,这回得你收留我。”
余期没好气道:“不留,没地方。”
“那我就睡你店门口,明天起来,记得替我收尸。”
余期站住脚,一回头就见韩寻笑得一副我就知道你不忍心的样子,他强板着脸道:“你怎么惹你爸生气了?”
“他要送我出国上大学,我不想去。”韩寻往下拉了拉围巾,漫不经心道,“就学你离家出走了。”
余期一阵脸烧,又反驳不出来话,闷闷道:“你干嘛不去?”
韩寻瞥一眼余期,笑着低声感叹道:“你还真是个傻子。”余期还发愣,不懂他的意思,韩寻揽过他往前走,换了个话题道:“刚听你说陆原,谁啊?你怎么到处认哥,这条街上都有你三四个哥了吧?”
“不是!陆原哥是我哥的……”余期的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感觉哪个词都不大对,说男朋友又快结婚了,说未婚夫又好像太正式,就含糊道,“他们两个就要结婚了。”
“哦,就是他啊。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有是有……”余期翻着手机,韩寻早早凑上来了,挂在他肩膀上贴在他脸边看,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积极,余期疑惑道,“你不是不关心我哥的事吗?”
“就想看看你那林询哥的品味是不是……”
韩寻眼停在余期翻出来的照片上,余期还在试着放大照片,那天从小度川出来后,他跟着韩寻去了边上的电玩城,中途出来买了瓶水,怕等会儿记不清路就对着街道拍了张照片。
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那时候那个站在路灯下的人就是陆原。
灯火通明的街道,他只是画面的一角,却依旧显眼,他戴着耳机,像在等什么人。自己拍照的时候没开声音和闪光,但还是被注意到了。他隔着人群对自己笑了笑,余期莫名就生出点做贼心虚的紧张。
韩寻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慢慢放松冷到僵硬的手,用他一贯的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糟糕透顶。”
林询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喉咙还是有点干涩。这些天暖气开得很足,还是有了感冒的征兆。他伸手去够摆在头顶上方的一条棕色领带,看了一圈,还是纯色比较好。
“灰色的吧。”
林询循声看过去,韩征站在陈列架的另一端,穿着高领毛衣和黑色大衣,手上搭着条围巾。也是余期上了章州大学之后,林询才知道韩征这些年就在章州大学当教授。他走到他身边,拿起一条灰色领带递给他:“这个更适合你。”
林询没有接,移开视线道:“我不是买给自己。”
以前韩征不多说话,总一个人待着看书,要是跟他出去,不是书店就是图书馆,和他本人一样沉闷。他本来以为他是在自己面前摆叔叔的架子,可后来发现他就是这个x_i,ng子,就算自己叫他韩征哥也一样。
那会儿开玩笑,说他这么闷,以后怕不是要成个老学究。韩征也没生气,只是合上书递给他道,这里面的世界比外面的世界简单,你现在不了解,以后就会懂了。
他那时觉得是他在敷衍,大人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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