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傅云书嘲讽地扯了下嘴角,“那可没这个以后了。”
他的匕首已全然出鞘。
寇落苼眸光闪烁,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此时此刻,他甚至想,如果受了一刀,能让浥尘消气,倒也值得。
匕首入r_ou_,点点温热的血飞ji-an到寇落苼的脸上,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未曾传来,寇落苼惊诧地睁开眼睛,看见那柄匕首正c-h-a在傅云书胸膛上,而傅云书的手,正握在匕首的刀柄上。他失声惊呼,“浥尘!”
傅云书竭力忍耐,却还是有咽不下去的鲜血顺着嘴角淌落,因剧烈的疼痛,他额角青筋都暴起,傅云书却还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这一刀,是罚我身为九合县令,却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寇落苼惊慌失措,颤抖地握住傅云书冰凉的手,“浥尘……”
傅云书道:“滚。”
寇落苼怔怔地松开手,看着傅云书在莲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远。直到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虚浮的脚步,正要跟上,前边忽然伸出一条胳膊,将他拦住。
青燕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抬手挡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地道:“寨主,你要去哪儿?”
寇落苼随意扫他一眼,“你怎么来了?”说着绕开他就要继续跟上去。青燕子又执着地挡了上来,“你们这儿动静闹得这么大,都快把整座寨子给吵醒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寇落苼懒得理他,直接把人推开就要追上去,青燕子急得在后头大喊:“陆添!”
寇落苼蓦地僵住不动。
青燕子道:“你还记得你去九合县衙是为了什么吗?”
静默片刻,寇落苼哑声道:“怎么可能不记得?”
长长地叹了口气,青燕子道:“你还记得就好。采生门遭受重创,幕后黑手渐露水面,连晋阳侯都亲临此地,搅得九合浑水一片,却正是我们摸鱼的绝佳时机……当年那条漏网之鱼,你可有眉目了?”
寇落苼低声道:“我已知晓他是谁。”
“那便不枉你往九合走这一遭。”青燕子行至他身后,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寨主,此乃非常之时,不要辜负了老寨主和陆伯父对你的期望。”
“我知道,”寇落苼失魂落魄地道:“可是他受伤了,我想送送他。”
青燕子眸光微动,最终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收回手,道:“那你早些回来。”
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青燕子心中一时感慨万千,正不知该说些什么,耳畔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怪里怪气地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诗句分明深情动人,从这人的嘴里念出来却激得青燕子起了满胳膊的j-i皮疙瘩,他转过头,嫌弃地道:“鸽虎,你怎么来了?”
鸽虎没有回答,只道:“哎,今晚怎么就不是我巡夜呢?要是换我来巡夜,寨主和小县令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青燕子淡淡地道:“迟早的事。”
傅云书在莲子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了马,却没有力气策马疾驰,只无力地伏在马背上一步一步地走。莲子在前头牵着马,担忧地一步三回头,问:,你没事吧?”
傅云书吃力地摇了摇头,“我自己扎的刀子,我心里有数,死不了。”
虽然痛彻心扉,但他傅云书还不至于做出因情伤而自裁的事。
莲子像是松了口气,却仍是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傅云书还当她是怕土匪追上来,便轻声安慰道:“别怕,土匪……他们应该不会追过来了……”
莲子摇摇头,小声说:“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
傅云书一愣,随即缓缓回过头去。官道宽敞,虽夜色深深,却仍能隐约望见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始终跟在自己身后。
隐忍许久才稍感麻木的伤口又泛起鲜活的痛苦,傅云书闷哼一声,强迫自己转回头,哑声道:“不用管他。”
金雕山距离九合县城不远,虽步履缓慢,傅云书也终于回到城下,那扇小门果然还给自己留着,他刚骑马走进门,那两个守卫便欢天喜地地迎上来,见了傅云书胸口c-h-a的那柄匕首,又顿时色变,失声惊呼:“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暂时还不碍事,”傅云书无力地摆摆手,“你们现在立刻去一个人到菩提镇上,把沈珣大夫请到本县府上。”
“是!”一个守卫应了一声,牵了马匆忙出发了。
傅云书又对另一个守卫说:“你当做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守在这里便是。”他说完便要走,却听见那守卫在后头弱弱地唤道:“大……大人……”
傅云书回头,问:“怎么?”
那守卫问:“先前有位公子匆匆忙忙地出城寻你去了,这门……这门还给他留着吗?”
傅云书一时默然,片刻后才轻轻转回头,道:“不必留着。”
寇落苼便眼睁睁看着那扇小门缓缓关闭,彻底挡住了他望向傅云书的目光。
他怔愣着在高大的城墙下站了许久,忽地苦笑了笑,终于转身离去。
离城门最近的是邵大夫家的医馆。傅云书终于晃晃悠悠到了医馆门口时,已虚弱得连爬下马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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