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他们必然不会如此听话,可云间寺的住持啊,却是一位得道高僧,咱们这儿,就没有不敬他的。”老汉面露崇敬之色,道:“当年沪州发大水,许多灾民涌入江北府,被拦在城门外不得进,住持就带着庙里的和尚们一块施粥救济灾民,还说,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全部收留,但是在灾中没了爹娘的孤儿,都可以送到庙中,由他们来抚养,日后出不出家、做不做和尚,全凭自愿。”
傅云书道:“沪州大水那年,我听说灾民数以万计,痛失双亲的孤儿,也一定不少。”
老汉点点头,道:“是不少。”
傅云书道:“这样多的孤儿,云间寺竟一并收养了?”
老汉道:“是收养了一段时间,那会儿啊,咱们这些住在附近的百姓天天都能听到里头孩子在哭,不过那些娃娃们都可怜,大家伙的也都理解。”
寇落苼问:“沪州大水已是四五年前的事了,那些孩子们现在都还养在庙里?”
“这哪儿养的下,”老汉道:“听说住持为他们一个个的费心找了好人家,都送出去给人收养了。”
寇落苼干笑两声,“这么听起来这住持可真是个好人。”
“那可不是!”老汉压低声音道:“咱们都觉得住持可真是个活菩萨!可惜近些年来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不常露面,若无十分的运气,你们怕是见不着他。”
“若有十分的运气,咱们也用不着上这儿来了。”寇落苼道:“多谢大爷解惑,寺门开了。”
云间寺的大门一开,一早便守在门外的人便激动地鱼贯而入,你争我抢地冲向大雄宝殿,都去争那第一支签去了。寇落苼和傅云书被人潮推挤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傅云书有些慌张地揪住寇落苼的衣袖,问:“寇兄,咱们接下去去哪儿?”
“先随便走走……”寇落苼说话间,目光再度落到那个书生的身上,盯了许久,忽然对傅云书道:“傅兄,你先去大雄宝殿求支签,我……”
傅云书眼神不善,“你去哪儿?”
寇落苼道:“我……我随便走走。”眼看那书生的身影渐渐地就要淹没在人海中,也不在多言,只松开傅云书的手,急匆匆地道:“求完签了便在殿前等我,我会去找你。”随即便朝着那书生的方向走去。
小县令气鼓鼓地站在原地瞪了他一会儿,恨恨朝地面踢了一脚,朝大雄宝殿去了。
那书生却并未随着人群走,而是穿过两座大殿中间的一条小路,往寺庙后头去了。寇落苼土匪出身,学得一手跟踪人的好本事,遥遥跟在那书生后面,一路都无人察觉,随着他七拐八拐来到僧寮附近的,这里还有一座屋子,门是敞开的,里头跪了个和尚,正念着经敲这木鱼。
书生走到那屋子的门边,不敢擅入,只站在门外,怯怯地喊了一声,“这位师傅……”
木鱼声一顿,那个和尚回过头来,寇落苼连忙飞身上树,将自己隐藏在茂盛枝叶间,悄悄朝那头望去。和尚看起来年纪不小,莫约已有五六十岁,却生得一副带笑的慈眉善目,令人一看便心生亲切,他站起身,跨过门槛,走到书生面前,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唤的可是贫僧?”
“是,”书生结结巴巴地道:“小生……小生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师开导……”
老和尚和善地微笑着说:“殿前自有解签人,施主为何特意来此?”
书生忙道:“我之困惑,唯有住持您方可解惑!”
住持?听墙角的寇落苼诧异地挑起眉。
老和尚笑眯眯地道:“施主如何得知贫僧便是住持?”
“是有一个好心的香客,她告诉我住持每日早晨都会在后院佛堂中诵经,我……我才试探着来寻的。”书生道。
“可惜即便贫僧身为一寺之住持,也不过一具r_ou_体凡胎,施主的迷惑,终究得由自己来解答。”老和尚歉疚地摇摇头,正要转身回到佛堂,那书生登时变了脸色,看看四下无人,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扑腾着抱住老和尚的大腿,哭喊道:“求师傅救救弟子!”
老和尚无奈地停下脚步,道:“施主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书生道:“师傅若不肯救弟子,我便长跪不起!”
不仅寇落苼为他的脸皮之厚而震惊,老和尚也是相当诧异的模样,静默许久才道:“施主却想贫僧如何帮你?”
书生一听有戏,面露喜色,道:“弟子愿拜入师傅门下,随师傅一道清修三月!”
老和尚淡淡地问:“施主若想当佛门俗家弟子,并非一定要入我门下,贫僧已数年未曾收徒,若施主愿意,贫僧可为你引见我的几个师弟,他们几个都不在我之下。”
“弟子只愿拜在师傅门下!”书生忙道。
老和尚问:“为何?”
“因为……因为……”书生支支吾吾地道:“因为弟子仰慕大师已久,所以……”
老和尚道:“施主若不愿说实话,贫僧也不强求。”
书生一咬牙,硬着头皮道:“弟子明年将进京赶考,特来云间寺求签占卜前程,却听那位女香客说,曾有三人随大师清修数日,次年全部高中,分为三鼎甲,所以……所以弟子也想一试。”
“有这样的事么?”老和尚蹙眉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道:“好像确有此事,那三个人如今好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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